有些慌,他總是意外的那一個,不等他說下去,叱道:“蕭文翰,你這是做什麼!嫌自己不夠惹人煩是不是?”
蕭文翰聞言,堅定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原本沉沉暗暗的,此刻多了絲光亮,如同在一片荒蕪裡尋到一線生機一般,於是接著說道:“第一,學生不該找藉口一直不回家……”
林惜南咬咬唇,當即拿包走人,蕭文翰慌亂中拽了她一把,被她躲了過去。讓著桌桌椅椅,一邊拿錢包,到櫃檯處正好拿出。蕭文翰也已趕到,手臂一伸便將她整個人圈住,任她如何掙扎也無效。收銀員極力地維持平靜的笑臉,接過蕭文翰手上的錢,埋頭工作,可偏偏許久也找不出那點零錢,林惜南瞧在眼裡,知道人家是等著看好戲呢。人在極端的狀況下總是可以爆發出未知的潛力,不知何處生出來的力氣,她掙脫開來,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地跑了出去。聽得身後蕭文翰追上來,又被收銀員叫回去,心下一寬,出門便準備攔計程車。
她一直以為自己跑步還是挺快的,但沒走幾步就被再度追上來的蕭文翰擒獲,頭被他按進懷裡。嗅到他身上的氣味,她頓時有落淚的衝動。原來,她竟然對他已依戀到這個地步了,依戀到她開始耍心眼要留下。是啊,若不是心中有預感他一定會在她生日那些天回來,她何必這樣打扮一番,專門換上新衣服新發型給他看,還故意不戴他送的項鍊試探他的反應?若不是怕自己沒出息地在他面前先失了氣勢,她何必穿高跟鞋來增加那所謂的底氣?若不是與自己僵持的人是他,她何必因為害怕沒了風度而一直硬撐著不肯低頭?感覺到他小狗似的拿下巴蹭自己頭頂,林惜南終於忍不住潸然,幾個月的悶氣委屈都在那些不爭氣的眼淚裡稀釋掉,最終消弭於無形。耳聽得他近乎滿足的嘆息:“惜南,惜南,你是在乎我的,在乎我的,這就夠了。”於是,她半分脾氣也沒了。
第二十八章(中)
在五月底的正午陽光下哭過一場的結果就是有昏厥的危險。林惜南極度缺水,而且實在是累,走上兩步就想坐在地上耍賴,最後只好由著蕭文翰在眾目睽睽之下半抱著她上車。午飯其實沒吃幾口,回到宿舍後,林惜南趁著蕭文翰打電話叫外賣,偷偷地大口喝水。結果沒喝兩口就看見他暗沉沉的目光,只好重新改為小口。蕭文翰酷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轉身進了衛生間,水聲過後,端著臉盆出來,在她面前蹲下。林惜南拿杯子的手頓住了,因為他的眼神實在是……複雜。
“……怎麼了?”林惜南把臉半掩在杯子後,囁嚅著問。她覺得沒臉面對他,大街上那一出實在是超出她預料了。
蕭文翰輕嘆口氣,堅決地拿走她攥得死緊的杯子,下一秒,便把浸溼了的毛巾覆上了她眼睛。林惜南躲閃了一下,他動作根本沒變,還是準確地敷上去了。林惜南完全洩了氣,這人深藏不露,她以前瞎眼了才當他是小朋友。
眼睛看不見,聽得他聲音有些悶,有些懊惱:“惜南,真的對不起,這不是我的目的,我不是想看你為我哭看你因我失態來證明什麼。”
林惜南聽到最後那句話裡的某些字眼,惱羞成怒:“那你目的何在?”
許久不聞他的回答,眼睛漸漸地在清涼中尋到了解脫。等得不耐煩了,她一把扯下毛巾,卻在看見他的神情時愣住。他以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仰望著她,一向清明的眼眸此刻卻是憂傷失落一片,隔著凝滯的空氣,忽然變得遙不可及。她有些驚懼地試探著喊道:“文翰……”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又是平靜無波:“我的目的你真的猜不到嗎?”
林惜南咬著唇,靜默半晌,終還是隻搖了搖頭。蕭文翰忽伸手撫上她嘴唇,食指輕輕用力把她已微疼的下唇解救出來,安撫性地來回撫摸著,道:“我想知道你究竟在不在乎我,僅此而已。我真怕你只是當陪小孩子一樣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