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宋軍苦戰,難道朝廷一些賞賜也沒有?”
老龔呆若木雞。
南漢不是沒錢,相反的很有錢,自唐末後立國,雖然一個比一個混蛋,然而中原那邊同樣混蛋,因此立國很長時間,雖幾個國君十分殘暴,不過有一門好處,他們重視海運,廣州市舶為他們帶來大量財富。可以說劉鋹撥根汗毛下來,也足以將這群大兵打發掉了。但沒有,只一紙空文。大兵們看沒戲了,罵罵咧咧地散去,只留下老龔與陳守忠。老龔不傻,知道這種士氣是沒辦法打下去。那邊宋軍卻勢如破竹地南下,前鋒已到了芳林,特別是宋朝那些大兵一邊行軍一邊做翻修工,替沿路百姓蓋房屋,甚至還送一些小禮物給百姓,幾個將領與文官們又撥了一些錢帛出來,賑撫寡弱,於是宋軍一到芳林,芳林百姓居然忘記自己是南漢百姓,有遺老舉著茶酒跪在路邊迎候宋朝大軍。宋軍來了,萬民於道路兩邊歡呼。芳林幾百個守兵一看不對,俺們也歡呼吧,放下武器一起歡呼雀躍。
老龔見勢不妙,對陳守忠說道:“陳刺史,你先堅持一段時間,灑家自會替你搬來援兵,記住,切莫出城應戰,出城必敗。”
他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匆匆忙忙返回廣州。
大臣們商議,請以潘崇徹領兵拒抗宋師。他是南漢最能打的老將,馬楚內亂後,南唐大將邊鎬乘機出兵侵佔湖南,南漢也不甘落後,乘勝攻佔了郴州。邊鎬從潭州發兵救援是潘崇徹在義章設下埋伏,大敗南唐軍隊。由是楚國舊將劉言王逵周行逢等人乘機攻佔長沙,驅逐了邊鎬的唐軍。王逵乘勝向南進攻,又是潘崇徹,縱兵出擊,大敗王逵五萬兵馬,伏屍八十里。劉鋹繼位,加授潘崇徹為西北面都統。一年多後,劉鋹懷疑潘崇徹有心造反,派遣太監薛宗譽前往檢視。因索賄未成,薛崇譽回來後,說潘崇徹不理軍務,只是以伶人百餘衣錦繡、吹玉笛,為長夜之飲,惹得劉鋹大怒,召回潘崇徹,奪其兵柄。
但他還不是最有遠見的大將,最有遠見的是一個內侍邵延絹。當然,南漢一大半大臣不是內侍,也是內侍,反正那玩意兒也沒有了。他很早就斷言宋朝必對南漢用兵,要麼趁早學習南唐向宋朝稱臣納貢,要麼從現在起就開始修城牆練精兵。劉鋹默然不答。直到宋軍佔領郴州後,他才讓邵延絹為北面招討使。修兵演武。
潘美看在眼中,沒有花多大代價。只是一封信,一封沒有任何來歷的信。信上說了邵延絹謀反,劉鋹就將此人殺死。
北漢也在用反間計。李謙溥在隰州十年,手下有一將叫劉進,勇力絕人,北漢患之,做蠟彈封書遺於道上,為趙贊得到,呈給趙匡胤。李謙溥以全家四十口做擔保。趙匡胤悟,釋放了劉進。還給了一些壓驚賞賜。
兩個反間計,北漢的那個更高明,卻沒有得逞,潘美這個反間計簡直是胡來,然而就成功了。
邵延絹一去,潘崇徹下去,五嶺再不是南漢的長城……
劉鋹也想到此人,派太監火速傳旨,召潘崇徹。潘崇徹靜靜聽完聖旨。他與那群大兵一樣,這就沒啦?他更不服氣了,我當年為南漢立下多大的功勞,不但讓我下去。還給我戴了一個高帽子,現在用我想到我了,也行。至少給我意思意思一下吧。俺非是阿狗阿貓……他不會象大兵那樣直接吼出來,淡淡說了一句:“不行哪。老臣眼睛不好了,不能領兵。”
若是其他人。這時候應能醒悟,稍稍安慰幾句,潘美的兵馬實際也不多,不足兩萬人,其中大半還是雜牌軍,一鼓作氣可以,一旦敗了,會敗得比誰都快。
誰知道劉鋹大怒,道:“何須崇徹,伍彥柔豈無方略也!”
伍彥柔居然能與潘崇徹相比了,派伍彥柔去救賀州。
……
“丈人,為何要撤?”宋九問道。
“小子,別問,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