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咬著嘴唇忍著痛,一把扯開了自己手上的針頭,掀開被子便要下床往外衝。
“然然!”
“然然!”
溫然的這一舉動真的是將如姨和蘇安安都嚇了一跳,忙伸手想拉住她,然而裴致遠比她們更快了一步。
他可以說是眸色在看到她的小手因為針頭的冒然拔出而細血微滲的時候猛地一沉,漆黑繚繞的眼底裡不知道是憤怒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
在溫然還沒來得及下地的時候便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便是一個用力但又不粗暴的動作將她壓倒在病床,裴致遠俯身直視著她,兩人的距離甚至不到五公分。
她那急速的心跳,他那熱切的呼吸,他們互相都感受得到,但卻在這一刻互相都觸控不到對方的心思。
一旁的如姨則是拿過溫然的小手替她按住手背,蘇安安卻早已經按下床頭上的服務鈴,兩人都是驚魂未定地看著情緒頗為不穩定的溫然。
而裴致遠看著溫然微紅的眼眶,聽著她細聲的啜泣,原本想責備她的話語統統都化為烏有。寬大的手掌輕撫上她的臉頰,細細地替她擦拭著眼淚,見溫然漸漸安靜下來了,他才接過她放在如姨那邊的小手。
“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衝動。你看,痛的只是你自己。”
雖然語氣帶著些輕微的責備,不過裴致遠的確已經放緩了語速,擔心早已溢於言表。只是溫然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是以為他在罵她,一聲不吭地低著頭,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裴致遠以前學過跆拳道,那時候血氣方剛的他絲毫不覺得受傷流血是什麼大事,一直到現在他都是對這些小傷小痛毫不在乎。然而,在這一刻看到溫然抽回去的手背上有著些許的血跡斑駁,他感覺到心頭像是被狠狠地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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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回到了別墅裡房間的大床上。
手上還打著點滴,她看著懸掛著的玻璃瓶,一點一點的透明液體在滴答滴答。她試著動了動手,感覺到手背上一陣輕微的疼痛傳來,接著想動一□子,卻又是一陣虛弱無力。
這時候,溫然才感覺到了床邊上半坐半躺著一個人,裴致遠。只見他就這個姿勢,守候著她大手包住小手。由她這個方向看上去,可以看到他高高的鼻樑,還有就是黑如羽翼的睫毛,還有就是黑曜石般的瞳孔。
意識到他在看她,溫然急忙斂眼。
“醒了?還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裴致遠又是一個俯身,無意識間讓溫然被他的氣息團團地包圍著。但是,溫然卻沒掀眼,也沒回答,還是沉默著,像個洋娃娃一樣乖巧得讓裴致遠很不習慣與一陣失望。
“我讓你的朋友來陪陪你吧。”
於是,裴致遠快速斂去所有的情感,抽身離開,大步走出了房間。
溫然這才抬眼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小臉這才有些委屈地皺起,鼻頭又有些酸酸癢癢的,想爭氣點猛地眨眼睛,將眼裡的溼潤眨走。
這時候,蘇安安進來了。
“然然,感覺好點了沒?”
床榻邊上一軟,溫然看到蘇安安坐在了她的身旁,“我好多了,也沒什麼事。”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安安,溫然也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正常一些,可惜的是有心無力。說話的時候,她總會想起今早蘇安安跟自己說過的話。
受不了沉默的氣氛,溫然乾脆撐起身子想坐起來。
蘇安安也伸手扶著溫然坐起,像是想了一會,她才看著溫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