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嘹亮的‘噠噠噠’聲,也不知踏碎了多少夢鄉。
‘籲——’馬車緩緩停在一家客棧前。
不等馬車裡的人出來,玉骨扇一撩門簾,伴著漫不經心帶笑的聲音:“稷下宮晚上有門禁,不過你的人住在這裡。”
陸安然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眼客棧牌匾,正是丁乙他們下榻那家。
畢竟入學稷下宮的大多是權貴子弟,加上稷下宮本也不是普通學院,所以允許每人帶一兩名奴僕隨身伺候,故而前幾天,春苗已經隨陸安然住進了稷下宮學舍麓園中。
陸安然衝著雲起頷首:“今晚的事,多謝世子。”
雲起挑眉,傾身靠過去一些,壓低了嗓音:“你就不問問,我用的是什麼方法?”
陸安然察覺出雲起話中的意味深長,沒來由的心口一跳。
兩人身後,觀月低頭掩嘴輕咳一聲,朝著春苗使了個眼色,後者眨眨眼,看雲起和陸安然靠的那麼近,臉一紅,巴巴道:“小,小姐,奴婢先進去收拾一下房間。”
“世子有些話不想叫人知道,也大可不必故意做出一些容易叫人誤會的舉動。”陸安然看透雲起的故弄玄虛,淡聲道。
雲起狀似無知無覺,聳聳肩:“哦,是嗎?”
陸安然對上眼前一雙桃花眼:“我本來想去東宮,因為在這之前,那隻叫香香的貓在我眼前受了重傷。”
“死了?”
“無力迴天。”
雲起點點頭:“有人想利用太子教訓你。”一語點睛。
陸安然:“世子呢?”
雲起勾唇輕笑,妖孽無比,“我跟王公公說今晚風光明媚,約了佳人想去池暖湖看月光魚,誰知有人失足落湖,佳人受驚嚇,不小心誤了下鑰時辰。”
這些話別人說出來沒人信,但若是雲起,就變得合情合理了,他本就是這樣的浪蕩子。
王公公叫王且,皇帝貼身太監,與其說他放行,不如說是皇帝的意思。
陸安然一怔:“皇上不計較?”
雲起高深莫測的笑道:“皇帝掌權天下事,但也並非事事都如他意。”
陸安然半垂眸,想透了這中間的意思。
她一個蒙都嫡女,再加上雲起盛樂郡世子,皇帝本身就對蒙州境態度曖昧,即便懷疑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失足的人……”他們沒去過池暖湖,陸安然本想問雲起為何知道有人失足,話到嘴邊,又轉而說道:“幸好沒去東宮。”
雲起眸光微動,嘴角笑意漸深,“你不如想一下,最近得罪過誰。”
陸安然腦子裡頭一個跳過的就是那個古怪少女,隨後又很快搖頭,那少女不過是江湖中人,能在皇宮中做那麼多事,還敢公然挑釁太子的,恐怕沒幾個。
“進去吧,有空了我幫你查一下。”雲起抬手,用玉骨扇敲了陸安然的腦袋一下。
陸安然後退一步:“你?”
雲起懶懶道:“提刑司司丞,後日新上任,怎麼樣?夠不夠資格查?”
提刑司即提點刑獄司,主掌刑獄之事,並總管所轄州、府、軍的刑獄公事、核准死刑等。
只不過本朝又設了個轉相司,可對提刑司所判定的所有刑獄公事做最後的稽核,若發現疑處,可直接駁回,也有權對提刑司的所有官員及下屬的州、縣官員實施監察。
說白了,如今的提刑司就是一個跑斷腿沒有決策權的府衙。
陸安然實在沒辦法把沉肅嚴謹的提刑司與雲起掛鉤,頓時有種被雷劈了的木然。
偏偏雲起還閒散的揮搖扇子,嗓音滾著笑意道:“乖一點,回去關好門窗早點休息,不要半夜出個什麼刑事案子,免得雲大人我受累。”
陸安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