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月明白她言外之意,道:“程知縣的確連番跟蹤女子前往洛西河,但一靠近那裡,便會升騰起一大片濃霧,不多時就失去了女子蹤影。”
這也是,程知縣至今奈何不了‘狐仙’的原因。
不過程知縣是個軸的,他不信狐仙就不信,使了再大的法術也不信,既然他奈何不得,那他就往上找人,總有能人破障。
於是,便把新上任的提刑司司丞給搬來了。
觀月停頓了下,又道:“等到太陽出來霧氣才能散。”
到那會兒,鬼影子都沒了,別說人。
雲起:“不是說親眼看到童秀珍投河?”
觀月:“沒有,他們只聽到了墜河的聲音,霧散後怎麼也找不到,就像人間蒸發了。不過後來程知縣提前埋伏過,確實看到有女子被蠱惑般往洛西河裡跳。”
“抓不到?”
“不能。”
雲起看陸安然,“可能窺探其中原因?”
陸安然抿唇道:“去了才知道。”
觀月在旁道:“世子,程知縣問能否拜見一下世子。”
雲起斜睨他,“本世子來抓狐仙,見他個糟老頭子幹什麼。”
墨言摩拳擦掌,“都說狐狸精全是大美人,你們說他是男還是女的,會不會勾我魂啊。”
觀月猶豫道:“男的吧,女的就不用找那麼多媳婦了。”
“哦,那娶太多媳婦了有什麼用。”
“做爐鼎,雙修。”
“那不就是合歡!”
兩人越說越沒邊,雲起忽感帶這兩在身邊有些丟人。
誰知,陸安然清清淡淡的嗓音來了一句,“爐鼎煉氣,非精。”
其餘三人頓時悚然,這還是不是女人?
—
子時一到,縣衙那邊果然傳來訊息,狐仙又託夢了。
這回被指定的是個婦人,墨言聽了怪笑道:“這位狐仙口味挺雜啊。”
自從狐仙天降神威後,即便知道每天這個時候要送人去洛西河,也沒人敢在街上光明正大的看熱鬧,至於有沒有暗中扒窗戶的,就未可知了。
所以此時天空才露一線光,街面上冷冷清清,春風猶帶露寒,吹過的地方,哪都空蕩蕩。
然而今夜同喜客棧右手邊的暗巷裡停了輛馬車,直到看見抬了狐仙新納婦人從前面經過,才跟著動了。
雲起挑開馬車簾子一角,朝霞未起,天地昏暗,只隱約看到前方几人抬著東西挪動,看不大清具體。
“怎麼還有轎子抬了?”
這回趕車的非墨言,因著狐仙太神出鬼沒,雲起讓觀月和墨言分別暗處跟蹤,馬車動靜太大,以免打草驚蛇,只讓他們兩人路上打好標記,跟在最後。
所以特地從縣署找了個衙役來趕車。
“大人。”知縣說過,這裡面的是王都來客,身份高貴,故而衙役先恭敬的稱呼一聲,才回答道:“原先是沒有,後來有幾家拜狐仙的,從娘娘廟把二人轎請出來,專門用於送狐仙新納婦。”
說請出來客氣了,雲起輕哂道:“該不是直接從娘娘像身下扒拉出來的吧?”
衙役尷尬的笑笑,忍不住替程知縣說話道:“這……如今沒人拜娘娘廟,已經閒置多年,況且廟宇本就是百姓們籌錢建的,知縣大人實在不好抓人問罪。”
陸安然只餘喟嘆,佛寺沒落至此。
誰說人不敢欺神,當初磕頭拜佛請\/願時,也曾滿腔虔誠,如今仗著狐仙推倒神像,辱沒寺廟的依舊是人自己。
故而,信仰非神佛,在於人心。
馬車停停走走,一路來到洛西河,等到前方再沒有標記了,觀月從一棵樹上跳下來。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