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聲音瞬間啞了,“秀珍,沒事的,別怕。”
鹿陶陶兩指掐起一道指風,把童秀珍衣服上被火點子濺到後點燃的地方滅了,說道:“他們在箭上綁了火油布,是不是準備放火燒我們了?”
利兒娘半跪著,把童秀珍的身體放平,眼裡含著淚,又不敢打擾陸安然診治所以死死咬住嘴唇。
是她害的秀珍,她靠著窗臺,非要秀珍來扶她,否則秀珍也不會馬上中箭。
陸安然從隨身帶的小布包裡拿出一把薄薄的柳葉刀,割掉童秀珍中箭四周衣服,看了傷口位置後,沉默起來。
“救不活了。”開口的是鹿陶陶,她平時說話語氣略顯嬌嗔,帶著點少女糯糯的口音,但這會兒聽著格外冷酷,“拔掉馬上死,不拔撐一刻。”
陸安然知道她說得沒錯,手裡的銀針扎到某個穴位上,抬目看向童秀珍,“你有什麼話想說?”言下之意,讓童秀珍留幾句遺言。
利兒娘一行熱淚滾滾而落,胸腔大幅度的起伏,卻狠命壓抑住即將崩潰號啕而發的哭聲,試了幾次都無法開口說話,乾脆撇過頭去。
童秀珍眼睛動了動,眼皮蓋上又開啟,一串淚珠從眼角滑落,然而她的表情是平靜的,甚至帶了點淡淡笑意,先安慰利兒娘道:“不要為我難過,我早就是死人一個了。”
又對鹿陶陶道:“狐大仙,你為我報仇,我感激你。”
童秀珍的眼神開始渙散,努力聚焦看向陸安然,“還有,陸姑娘,謝謝你,對不起。”
她藏在心裡的道歉說出來了,整個人一陣輕鬆,嘴巴動了動,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但快速回顧平生,她覺得能說的也就這麼多。
鹿陶陶上前,掌心貼著童秀珍,蠱惑般的聲音說道:“肉身息世,蒙召歸天,嗡,琴西惹扎轟。嗡,啪拉瑪尼,達扎,吽啪梭哈……”
她的臉龐在火光下,如給整個眉眼加持了一道聖潔的光暈,去除頑劣和乖戾,居然是不曾展現給人看過的莊重,嘴巴一啟一合,“願以諸功德,迴向極樂世界,迴向一切佛淨土……解脫塵世苦,靈歸極樂天。”
陸安然很久後回想起來,都覺得這是一幅無法形容的畫面,童秀珍就在這樣的低喃禱告中緩緩閉上眼睛,死得很平靜。
利兒娘終於放聲大哭一場,她和童秀珍相處月餘姐妹情深,面對死別,情難自禁無法釋懷。
陸安然望著鹿陶陶伸直後沒有收回的右手,“你還會替人超度。”
“啊?”鹿陶陶歪了歪腦袋,回頭時,又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亂對什麼都抱著玩鬧心態的不正經樣子,“看人家念過唄,我學得挺像吧。”
陸安然搖搖頭,不是像不像的問題,而是那樣情境下的鹿陶陶彷彿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唔……”鹿陶陶苦惱起來,擠著腦袋想了半晌,忽然拍手,“那這樣,你們誰再死一次,讓我練練手啊?”
這種沒心沒肺的話也只有鹿陶陶說得理直氣壯,利兒娘哭聲都驟然頓住了。
“安置一下她。”陸安然眼神從童秀珍身上移開,隔著窗戶望向外間。
鹿陶陶湊個腦袋一同看去,踮起腳下巴擱在陸安然肩膀上,“啊哈,他們要射火箭了。”
利兒娘沒有陸安然強大的心臟,和看待世人皆冷情的心性,也不像鹿陶陶玩世不恭,她無法理解正常人看到有人活生生死亡能表現得那麼平靜,一時愣怔在原地。
“悲傷解決不了任何事,除非你什麼都不做只想陪著一起死。”陸安然平靜的說道。
利兒娘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扯過其中一個大箱子上的白色布幡蓋在童秀珍身上,“別怕,我會帶你一起走。”鼻子一酸,將眼淚擠了回去。
陸安然看到利兒娘情緒穩定下來,用力交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