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寬袖輕展,銀光流動,襯的面容豔壓春花,秋色盡藏,“食色,性也。”
觀月道:“說來皇上這個月頻招三元宮東嶽真人進宮,好似卜算什麼,正到了關鍵口,一直沒有進展,二皇子恰好觸了黴頭。”
陸安然被招進宮那日就聽過,沒想到這麼些日子過去了,還在卜算,看來是一件對皇帝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擺個道場做法?尋求長生不老藥?”墨言撓撓頭髮,“說來說去不就這麼點事。”
“什麼道場做法,你們怎麼知道死人了?”一道聲音橫側裡插入,來自院門口。
月牙色長衫,眉眼俊朗,臉色蒼白中透出一絲病氣,是蘇霽。
一進來,看到每個人捧著一碗甜點,氣樂道:“留我在提刑司幹苦力,你們倒逍遙。”
觀月默默把碗往後推了推,看向雲起,意思是——世子帶我們出來遛彎,和我們無關。
雲起手中玉骨扇熟練的轉了一圈,懶怠道:“什麼死人?湖底那位大哥身份查到了?”
蘇霽搖頭,眉宇間多了一抹認真的神色,“三元巷發生一樁命案,可能有點麻煩。”
雲起手中動作頓停,人坐直了些,“謀殺?”
蘇霽嘴角動了動,像是不確定道:“自殺。”
“這簡單,你找他家人去官府結案。”
蘇霽撩起衣袍坐下,在桌子上敲了敲,對春苗道:“麻煩來一碗。”然後,才跟雲起說道:“奇怪就奇怪在,明明看著像他殺,但的確又是自殺。”
雲起摩挲下巴:“鬼上身?”
蘇霽眉頭微抽:“世子,白天不說鬼,晚上不說人。”
墨言&觀月:“……”你反了吧。
“說真的,你們去看看,一定也覺得怪異。”蘇霽話沒說完,春苗把甜點端上來了,他拿起湯勺開吃,溫度涼的剛好,初夏天裡,入口溫涼溫涼的,胃都舒坦起來。
風色輕柔,桂葉遮日,陽光自間隙灑下,斑駁陸離,一方院子,雖小而清幽,再佐以點心甜品一份,難怪這群人半天不挪一步。
只是,這雅緻的環境裡非品花喝茶、對詩鬥賦,而是交談命案,總顯出幾分詭異的不協調來。
“吞金死?”陸安然蹙眉。
蘇霽想起那副場景,搖頭道:“不止是金塊,首飾釵環也吃,死的時候喉嚨破血,還在往嘴裡強塞。”
雲起兩指搭在桌面輕敲,“你確定在場沒有第二人?”
“房間門窗皆反鎖,沒有其他人存在痕跡。”蘇霽肯定道。
雲起凝眸看向陸安然,“我們兩誰有問題,一遇上就容易出命案。”
陸安然四兩撥千斤道:“世子洪福齊天。”
雲起輕嗤:“牙尖嘴利。”
“哦對了,死的那個人你們認識。”蘇霽說著,又想了下,補充道:“至少聽說過。”
“誰?”兩人異口同聲。
蘇霽:“沂縣狐仙案的劉吳氏還記得嗎?”
陸安然一怔:“不會是她?”
“不是。”蘇霽擺手,“死的女子是她丈夫那位外室。”
雲起挑眉:“有錢有閒偏找了賣貨郎的外室?”
“而且!”明顯蘇霽話沒說完。
兩人齊齊看去,蘇霽神秘兮兮的說道:“仵作在她身上發現了一枚神狐印記。”
“什麼什麼印記?”雲起一臉你有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否則滾的表情。
蘇霽攤手:“沒了,就這些。不過神狐印記是真的,就好像她讓狐仙蠱惑,失去神志才控制不住吞金自殺。”
蘇霽掏出一張紙,上面用黑筆畫了一個小狐狸,眼睛狹長,尖嘴帶笑,莫名叫人覺得幾分邪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