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睡前還抓著灰兔的腳看了看,不由輕笑:“如此仁心仁德,不當大夫可惜了。”
禾禾拍了拍翻身的尋清,含笑搖頭:“哪兒光有心就能當大夫,治病救人還是要看醫者天賦。”
“哦?那不一定。有人天賦了得,卻當不了醫者。”雲起一抬頭,天上新月西去,還有辰星閃爍,在他眼裡匯聚成微光。
禾禾順嘴問:“是誰啊?”
雲起不知聽見沒有,他沒有回答,仿若聽見腦海中響起自己的話:“還說去學醫,渾身上下不見一點杏林為民的胸懷。”
眼前浮現朔雪飄落,滿目皆白,陸安然一襲紅色披風裹著素衣,在隆冬寒日裡神情平淡如水,波瀾不驚的說——
“我從來沒學過,不懂悲憫為何物。”
他閉上眼,嘴角弧度一點點落下,當日只作尋常,如今細細思索,忽然間心中有一絲細細酸澀。
為何不懂?
從未有人教授過,如何懂得?如何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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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荒僻山嶺的另一處,幾十個人窩在山坳裡面,全都肅穆凝神,在黑黝黝的林子裡,好像凝固成了一座座雕塑。
忽而有腳步聲傳來,才有人動了一下,利落的起身抱拳,特意壓低了嗓音道:“太子殿下,還沒有動靜。”
子桑瑾黑眸沉沉,望向看不見的山林深處,“前面斷崖,他一定會返回,你們小心點,不要給他機會。”
悍匪兇猛狡猾,子桑瑾來了帝丘大半年與他鬥智鬥勇,終於尋到機會破了他的山寨,結果讓首領跑了。
子桑瑾深知放虎歸山必有後患,說什麼也要將他擒獲。
“太子,這一帶就是傳聞夜叉出沒的地方。”匙水附耳道:“之前有云世子貼身侍衛抓夜叉,屬下已讓他規避。”
子桑瑾微點頭,正要說什麼,忽然遠處響起一聲震天猛虎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