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安侯府掛白綢辦喪事,王都城各大世家趕著去弔唁。
大家心知肚明,大部分人都是衝著南宮止去的。
陸安然跟著陸遜前去,往靈堂看了一圈,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跪在那裡,雖然還有幾分羞澀,但努力做出得體的模樣應對,好像來不及長大的孩子驟然間就被拉出來湊入大人堆裡。
在場很多人不認識陸遜,他離開王都太久了,一聽說他就是蒙都陸郡守,不禁都帶著好奇的眼神打探。
少年郎回完禮繼續跪在一旁守靈,老管家安排下人送陸遜和陸安然去賓客歇腳的廳堂。
剛回過身來,聽得守門的小廝跑過來附耳說了句什麼,老管家立時顧不得其他人,連忙說道:“愣著幹什麼,趕緊的啊。”
還沒離開的人被老管家一驚一乍的舉動引起注意,全都停下腳步往大門口方向張望,不多時,一襲白色孝服的南宮止映入大家眼簾。
眾人心底不由得感慨,南宮止不愧是叫人稱讚的仁人君子,如今身著孝服而來,可見不論身份改變,從始至終他都並未忘記武安侯養育之恩,武安侯死而無憾。
老管家早就淚眼婆娑,抬起衣袖擦眼,哽咽道:“世子,您回來了。”
南宮止將手掌放在老管家肩膀上拍了兩下,溫聲道:“怎麼不早點告知我呢?”
“侯爺他不讓說。”老管家將更多的酸澀壓下,“世子,您快點去看一眼侯爺吧。”
南宮止隨著老管家進去,棺蓋還沒有合上,他望著安詳沉睡的養父,臉上多了一份哀傷,“前日還好好的,怎麼這麼突然。”
老管家眼神有些微妙的變化了一下,含糊道:“侯爺這些年身體每況愈下,只是一直叫老奴瞞著世子您,侯爺不願拖累世子。”
南宮止點香插入香爐,對著前方武安侯的棺木緩緩跪下,跪一下磕一個頭,說道:“一跪感謝父親多年養育之恩,南宮止永世不忘;二跪南宮止不孝,未能親自給父親送終;三跪……”他抬起頭,認認真真道:“南宮止向您保證,只要我在一日,必替您守著武安侯府。”
老管家背過身去,嗓音嘶啞道:“夠了,夠了,侯爺泉下有知,不會怪世子您,您快起來吧。”
其他人看在眼裡,互相低聲細語說著:
“南宮世子品性言行仁義,飲水思源不忘本,武安侯養這個兒子養得值了。”
“日後等武安侯府的接任者長大,必飛黃騰達。”
“武安侯府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靠山咯。”
……
陸安然聽著身邊眾口紛紜,她更多關注在南宮止本人身上,不難看出,南宮止的傷心絕不是偽裝。
在場這麼多人,可能只有南宮止和武安侯府的老管家在真真切切為武安侯的離開而難過。
“陸姑娘。”袁方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哎喲,陸郡守,有禮有禮。”
陸安然回禮:“袁大人。”
袁方和陸遜客套幾句,一臉我找陸安然有話說的表情,陸遜很適當地提出他先去裡面坐一坐。
“陸大姑娘,本官按照你的猜測把全王都翻了個身,倒是找到幾家養惡犬的人家。”
陸安然和袁方走到僻靜處,聽袁方說道:“其中有一個狗場,是城中一個大富人所開,裡面的狗品種不一,平日專門供給王公貴族,一隻狗就值王都城一座宅子。”
陸安然:“這麼貴?”
“可不是,人不如狗!”袁方一擺手,“扯遠了,話說回來,還有幾家呢都是弄來看門護院的,我讓楊力查過,全都是普通人家,和軍營沒有半點干係。”
所以,袁方覺得還是那個狗場主人最可疑,只是有個問題,“不好靠近啊,總不能光提走幾條狗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