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問外事,竟然知道皇帝有頭疾。
陸遜沒有解釋,只是說道:“為父來這裡,想要親口問你一句,這樁婚事是否你誠心所願?但凡你說一個‘不’,不管千難萬難,為父都會想辦法替你解除婚約。”
陸安然垂下頭不說話,隨後像小時候那樣用兩根手指捏住陸遜的衣袖,如試探般一點點靠近,然後將額頭靠在父親的肩膀上,低聲道:“我確定,父親,我從未有過的確定。”
陸遜遲疑著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悵然道:“為父不讓你學醫,你私下偷偷自學;為父不讓你來王都入稷下宮,你也入了;如今,竟連你的婚事……”
“父親,對不起。”雖然情勢所迫先斬後奏,但陸安然設身處地地替陸遜想想,她確實不孝。
陸遜嘆了口氣,“以你之敏慧,當知曉雲王府不是一個好選擇。”
“是,我應該及早抽身,在稷下宮完成學業,而後返回蒙都,在當地選一戶富庶但簡單的家庭,從此過著夫妻相敬如賓的生活。”
“你都知道,但你選擇雲起。”
陸安然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看進陸遜眼底,“就像父親當年選擇母親一樣。”
陸遜心裡的弦輕輕一顫,“你……”他停頓一下,說道:“你們間的牽絆這麼深了。”
陸安然感覺剛才陸遜並非要說這個,只是臨時改口了。
好不容易陸遜來了,陸安然盤旋多日的疑問終於可以問出口,“舞陽公主……當年真的死在父親手上嗎?”
陸遜手一抖,茶碗被撞倒,滾燙的茶水傾覆在他手背上,陸安然趕緊拿來布子擦拭,卻留下一道被燙紅的痕跡。
陸安然站起來,“我去拿點燙傷藥。”
“你剛才說什麼?”陸遜無暇顧及手上燙傷,盯著陸安然問道。
陸安然扶好茶碗,邊道:“廣白師叔說,舞陽公主並非難產而死,一年後死於父親手上,而且頭顱被帶給皇上,死後屍骨跪在皇陵十數載。”
陸遜聽後久不回神,像是坐定又像是石化,過了許久之後,喃喃道:“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