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總能遇上各色手藝人。姐姐性子烈,跟著武把式學了幾招花拳繡腿。繡娘性子靜,所學不過些箏琴絲絃。
後來老班主死了,新班主接了手。見這姊妹倆兒出落的水靈,那新班主便動起了歪心眼。時不時地藉著酒勁兒,硬拉著二人求歡。萬幸有姐姐拼命護著,繡娘才不至於受辱。
可那新班主恬不知恥,伺機便來揩油調戲。屢遭輕薄,使得姊妹倆苦不堪言。思來想去,二人索性脫了班,背井離鄉,一路北上,打算憑藉著手藝,到京城裡闖闖碼頭。
經一番顛沛跋涉,姊妹倆總算到了京畿地界。不承想繡娘身子弱,受了涼風,染上了傷寒。當天夜裡,繡孃的額頭便燒的燙手,閉著眼直說胡話。病成這樣,自然走不動道。姐姐衣不解帶,喂湯喂水,一連伺候了三天,繡娘這才好轉了些。
姊妹倆沒甚盤纏,一路過來,皆是靠賣藝維持。所剩那點錢,還得給繡娘看病抓藥。所以姐姐也不住店,帶著繡娘在京郊一處林子裡,伐木搭了個小草棚子,暫供二人容身。
眼見著繡娘天天好轉,姐姐也是喜不自勝。原打算再養幾天,讓繡娘好利索了,姊妹二人便動身進京。可誰承想,偏偏那天杜奎紹誤打誤撞,鬼使神差地尋到了林中。
見來者不善,姐姐便把繡娘藏進水缸中。剛藏好繡娘,那杜奎紹便闖入了棚內。果不其然,杜奎紹一見姐姐貌美,登時獸性大發。趁著林野深蔽,便要為所欲為。
姐姐性情剛烈,又學過幾式拳腳,自然是殊死反抗。可她終歸一個女子,又如何敵得過一身蠻力的杜奎紹?眼瞅著就要受辱,姐姐豁出命去,照著杜奎紹耳朵上,便是狠狠一口。
杜奎紹吃疼,不由得大怒勃然。當下也不管不顧,一把扼住姐姐的脖子。杜奎紹出手極重,姐姐被他一掐,頓時閉過氣去。杜奎紹只當是失手掐死了人,慌的與惡奴匆匆點了火,便逃了個無影無蹤。
草棚子易燃,轉眼便燒的熯天熾地。被濃煙一嗆,被嚇蒙的繡娘也回過神來。她猛地掀起缸蓋,衝向烈焰中,拖起焦頭爛額的姐姐,發了瘋的朝外跑。
繡娘全身上下,已被缸中貯水浸透。可姐姐的頭髮、衣裳上,卻全是火苗子,一邊燃著,一邊“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
二人剛出門口,身後草棚子便轟一聲塌了。繡娘撲在姐姐身上,拼命壓滅了火。可縱然如此,姐姐也還是被燒的肉糊皮爛,面目全非。
當草棚子燒成灰燼時,姐姐也嚥下了最後一口氣。趴在姐姐的屍身上,繡娘也不知道哭昏了多少次,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姐姐含冤慘死,此等血仇,不可不報。於是,繡娘決定找出那惡人下落,為姐姐鳴冤雪恨。動身前,繡娘先選了處隱秘的巖洞,將姐姐屍首暫停在裡面。而後她獨自入京,暗地尋兇。
對仇家的模樣,繡娘記得死死的。雖不知其姓名來歷,可也能按著相貌,東一頭西一頭地打聽。幾經周折,繡娘終於查出那人正是杜奎紹。
“這杜奎紹草菅人命,著實該殺!”肅王道,“可是繡娘,你為何不訴之以官,讓衙門替你們懲治那惡賊?”
“王爺,您說的輕巧……那衙門中,又有幾個好官啊?”繡娘輕嘆一聲,心中無比酸楚。“當時,我也想讓官家為我做主。可京城衙門那麼多,我也不知去哪打這場官司……沒辦法,我便去街上跪著,看見有官轎過來,便去攔住喊冤。可那些官員,要麼說這事不歸他管,要麼就忌諱著杜奎紹財大勢大,乾脆裝聾作啞……我苦苦哀求,他們就說我在鬧市上哭涕撒潑,有礙觀瞻……我與他們理論,他們便惱羞成怒,喚來兵丁護衛,對我拳腳相加……”
“可恨!真是可恨!”肅王怒髮衝冠,“這幫子昏官蠹吏,朝廷養他們有何用!?”
繡娘苦笑道:“所以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