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蒼老而又虛弱的聲音,帶著顫抖,帶著飄忽,帶著茫然,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惆悵和滄桑,喃喃傳出。
“前輩知道九州大陸?”杜凡心神一震,雙目驟亮,失聲出口。
石壁久久無聲,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忽然,一股意念降臨,落到了枯瘦老者身上。
枯瘦老者身軀一顫,立刻匍匐在地,對著石壁連連叩首,目光中的狂熱到了極致,虔誠無比,除此之外,還有淚光閃現,乾枯的老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彷彿得到了某種恩澤。
片刻後,枯瘦老者猛然起身,激動顫抖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杜凡看了一眼老者的背影,目中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當然知道,九州大陸,那是我的故鄉啊……”蒼老的聲音從石壁內傳出,迴盪在山谷中。
“我的故鄉……”這句話一出,讓杜凡的心再次一震,不單是因為對方出身九州大陸一事,更因為“故鄉”二字,這兩個字,蘊含的分量太重,重到讓他心悸,讓他難以喘息。
任子文同樣受到了感觸,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哀傷,這種哀傷太大,大到讓人絕望。
隨著“故鄉”二字迴盪,四周的空氣彷彿都變得壓抑,一股悲哀的氣氛,無限蔓延。
這股悲哀源自鄉愁,鄉愁是什麼?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杜凡嘆息,任子文沉默,對於他們來說,真正的故鄉已經遠去,此生無法回首。
那個蒼老的聲音也不再回蕩,就連生長在延疆大陸的蕭芸。也都在這一刻低下了螓首,所有人都沒有言語,情緒無比的低落,四周充滿了悵惘。
“小友,進來一敘。”不知過了多久,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與此同時,杜凡只覺周身一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化為了一道光芒。一閃沒入石壁之中不見。
“杜兄!”任子文和蕭芸見狀大駭,從低沉的思緒中猛然驚醒,卻沒有能力阻止。
……
一個寬敞的山體溶洞中。原本昏暗漆黑,但卻有一根根散發七彩光芒的石柱,將這裡的空間微微照亮,四周的石壁上,還有一塊塊色彩斑斕的石幔、石花,以及圓潤瑩白的鐘乳石。
在一片幽光粼粼的寒潭中央處,懸浮著一個人影,此人披著一件黑色長袍,從上到下裹得嚴嚴實實。看不清容貌,分辨不出年齡。只能從聲音中聽出,這是一個充滿滄桑的男子。
他就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完全靜止,全身上下透著一股腐朽和死亡的氣息,若是不開口,誰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活人,甚至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人。
此時的杜凡,就站在黑袍人身前的寒潭上。
此寒潭極為特殊,他站在上面,不曾動用任何法力、秘術,竟然沒有下沉半分,彷彿踩在冰面上一般,但又分明是水,端得是神秘萬分。
“前輩將晚輩喚來,不知有何指教?”杜凡沒敢過多的打量眼前之人,微微低下頭,面帶恭敬之色,抱拳開口。
“你出生在九州大陸的哪裡?”黑袍人問道。
“晚輩出生青州北域。”杜凡心中略一思量,便如此作答。
“青州北域……嗯,看來你的確是九州大陸的人。”
黑袍人點了一下頭,緩緩道:“青州位於九州大陸之北,地處偏僻,資源貧瘠,乃是九州之中最小的一個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