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可是不想麒兒擔上任何風險。
幾個人一路走來,水幽寒做出一副盡力趕路,只是體力不支的樣子。兩個衙役漸漸又不耐煩,最後走到半路,還是攔了一輛牛車,讓水幽寒坐了上去。海伯又給衙役手裡塞了些銀錢安撫,就這樣一路到了縣衙。
縣衙門口是兩隻張牙舞爪的石獅子,看來有了些年頭。一隻的尾巴掉了半截,另一隻的頭上掉了一塊。旁邊還有一架破舊的大鼓,落滿塵土的鼓槌。幾扇朱漆大門敞開,門口聚集著三五個衣衫破爛的閒棍。看衙役帶了個年輕的女子來,都擠過來嘲弄。海伯將這些人斥退,水幽寒目不斜視,跟著衙役進了大堂。
兩個衙役向上回稟:“水氏毒害王東之妻蔡氏一案人犯帶到。”然後就退到兩邊,和另外幾個同樣打扮的衙役站在一起。
水幽寒四下打量,堂上正中掛著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面桌案後坐著的人頭戴紗帽,身穿官袍,瘦骨嶙峋,刀條臉,下巴尖細,還留了三縷山羊鬍。一定就是縣老爺了,也不知道是營養不良,還是腸子不好。縣官的旁邊還站了一個矮胖的男子,師爺打扮,大冬天手裡依然擺弄著把紙扇。
再看大堂左側,擺著一條長凳,上面坐著個富態的中年男子,一身的綢緞,眼下掛著兩隻烏黑碩大的眼袋。他身後站著一個小廝一個僕婦,那個僕婦,可不就是蔡婆子。
還沒等縣太爺開口,海伯已經走到那中年男子身前,“阿東,你有什麼事,不好來找我說,怎麼鬧到這裡。若是府裡知道了,該怎麼想你。”
“阿海,這是人命大事,當然要縣衙秉公處理,為我娘子討個公道,即使是府裡知道,也無話可說。”原來這就是王東,以前都是隻聞其聲,今天才見到了真人。
海伯還要說什麼,王東身後的蔡婆子已經叫嚷起來:“這個婦人住的宅子是你管著的,現在她害了我家奶奶,你也休想脫了干係。我家奶奶要是有個好歹,就讓你們填命。”說著瞧見水幽寒躲在海伯身後,就要撲過來,拉扯水幽寒。海伯當然不能讓她得逞,這兩人就撕扯在一處。
“安靜,都成什麼樣子。”上面的縣官一拍驚堂木,開了尊口。
蔡婆子猶自不肯罷休,嘴裡還罵罵咧咧,王東瞪了她一眼,她才慢慢的走了回去。
海伯則退回到·水幽寒身邊。
“下面的可是人犯水氏,怎麼到了堂上,還不跪下。”
“我正是水氏,可並不是什麼人犯,而是京城楚侯爺府的大少奶奶,因病來夫人的祖宅靜養。不知大人你因何故強押了我來衙門?”
水幽寒話一出口,堂上堂下一片鴉雀無聲。海伯也怔怔地回頭來看水幽寒。
堂上的縣官明顯一怔,轉頭去看王東。王東也沒料到水幽寒竟這樣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告狀的時候,只說水幽寒是海伯一個遠房的女眷。這是李管事當時安排水幽寒來這裡時,大家統一了口徑。雖然李管事並未明說,但是王東也明白這位是失了勢的。聽她平日的言行,也很是伏低做小。不想今天她竟把這重身份擺出來。
這倒有些尷尬了。雖然這個名份有名無實,可要頂真起來,侯府確實沒有正式休妻。王東有些遲疑。可一想到蔡三孃的慘象,就狠了狠心,站起來,對著堂上拱手道:“這水氏犯了錯,府里正要休了她。一個下堂婦竟敢拿侯府出來做擋箭牌,請大人依法嚴懲。”
水幽寒冷哼一聲,“既然還沒有休,那我就還是侯府的大少奶奶,哪有什麼違法之處。”
縣官和旁邊的師爺交換了眼色,那矮胖子師爺走到東叔身邊,兩人嘰咕了一陣。師爺走回到縣官身邊,低頭耳語了一番。
縣官點了點頭,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管你是誰,到了這裡都是一樣的犯人,還不跪下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