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交州地界。
窮山峻嶺,荒野枯寂,這是交州地面上最常見的景色,唯一不常見的,是上頭的人。
「士徽大哥,這山羊部落也是頑固,明明有錢,就是不肯繳稅納貢,非要我們出手才肯就範,擺明了賤骨頭!」
士燮百多個兒女,最得寵的便是士徽與士頌,兩人在子女間是各擁山頭,這次領軍出征的,就是士徽。
山羊部落不過五百多人,扣除老弱婦孺,拿得起刀械的也不過兩百,士徽這次帶來的足足有一千多人。士徽知道,這次他父親是要殺雞儆猴,要把山羊部落給滅了。
策馬上了山頭,士徽領著身後一同出征的十多個士家子弟,眾人往山下看去,山頭下便是那不知死活的山羊部落。
五百人的部落,在交州已經是中等大小,交州地廣人稀,就是身為最大勢力計程車家,軍隊不過在五千人上下,能稱霸交州,士徽那個很能生養的老爹是功不可沒。
一抬手,士徽身邊眾兄弟便打馬離去,兩三人領著一支百人隊,不一會,十多支隊伍便分頭往山下的山羊部落奔去。
士徽領著剩下的一支百人隊守在山頭,動也不動,對於毫無懸念的戰爭,他壓根提不起興致,只是看著兄弟們領兵衝鋒,四處屠殺。
沒一會,部落裡已是屍橫遍野,底下人燒的燒,搶的搶,看得士徽身後兵卒個個是眼饞不已。士徽看在眼底,也不想大夥出來沒個收穫,索性跟身旁副將說道:「士享,你帶他們下去,留下親衛就行了,難得出來,好歹讓大夥也見個紅。」
士享便是方才一口一個賤骨頭的傢伙,他早就看的心癢難耐,難得大哥允准,他謝過士徽後,轉頭一呼,眾人便打馬下了山頭,嘴上一邊嚷著等等,一邊疾抽馬鞭。
士徽看在眼底,只能搖頭失笑。
「一個個都是欺軟怕硬,要他們去跟士頌對著幹時,就沒一個有勁的!」
想到那個極有可能是父親繼承人的小弟,士徽心裡就不舒服,他甩甩頭,才想策馬到處晃晃散心,山頭林子深處,卻傳來一個聲音。
「世子心事重重,不知道有什麼在下能效勞的地方,好解得世子深鎖心結呀?」
「鏘」的抽刀聲此起彼落,士徽還沒轉頭,身後十多個親衛,已經拔刀戒備,士徽看著林子裡緩緩走出一人,等看清他面容時,鼻頭不禁一哼。
「曹彰公子,士徽沒這麼大能耐,敢叫你幫忙幹事,你若有事相求,我家小弟身在建寧,這兒,可找他不到!」
士徽士頌二人,原本在士燮心中是不分高低,但自從曹彰來後,刻意與士頌交好,士燮就起了變化,曹彰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是挺叫人動心的。
曹彰聽得譏諷,也不生氣,士徽曾經對他示好,但賈詡說過,想打亂交州這渾水,就要製造士家的衝突,趁亂才能取利,曹彰仍是臉上帶笑,回道:「世子說的是,不過在下今天來,是想跟世子借樣東西好去辦事的,還請世子成全!」
「求我了?告訴你,沒門!除非……你肯轉投我門下,同時告訴我父親,願意做我家臣!」
士徽佔得上風,便是獅子大開口,曹彰暗暗搖頭。
曹彰當初沒選士徽,就是因為這人太貪,若是投到他門下,只怕不出幾天,兩邊就要翻臉……曹彰臉色轉陰,一字一字道:「不想借也得借——
你的項上人頭,我是要定了!」
「你敢!」
一聽完話,士徽怒火中燒,手上長槍與親衛們同時奔出,就往曹彰身上刺去。
只是快馬來到曹彰身前五步時,曹彰仍是一動不動,士徽心中一驚,急急捋繩停馬,讓身邊親衛先上前試試。
士徽睜大了眼,沒看到曹彰有動作,卻聽到咚咚聲響,眼前十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