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手中——
啊,又用到別的地方去了。
福在連忙開啟手袋,把月枚贈她的現鈔取出,數給房東。
左手來右手去,只剩幾張千元鈔票。
房東笑,「還是邵太太有辦法,邵太太,我下月初再來。」
福在開門進屋,發覺丈夫坐在客廳看報紙。
原來,他在家裡,他不開門,他把最骯髒的事卸給女人做。
福在輕輕問:「那三個月的租金花到哪裡去了?」
邵南冷笑,「請朋友吃飯,託他們找工作。」
「今日我也被辭退。」
邵南一怔,他本來可算得是英俊的臉扭曲一下,雙眼露出恐懼的神色來。
他們屬於經不起考驗的一代,過去廿年被節節上升繁華都會寵壞,只聽過挖角、兼職,從未試過事業,根本不知如何應付這件事。
只聽得邵南喃喃說:「沒有收入,怎麼辦?」
他用手捧著頭痛苦呻吟。
福在呆呆坐在他面前。
「我找朋友喝一杯。」
他順手開啟福在手袋,看到有錢,立刻掏出納入自己口袋,開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此經不起考驗,失業一年,邵南竟變成這個樣子:酗酒、打人、偷錢、鬧事……
王福在的整個世界自高牆摔下,跌得粉碎。
還有什麼婚姻家庭事業。
可怕場面
凌晨,邵南迴來,啪一聲開亮燈,把福在自床上拉起來。
他已喝得東歪西倒,這樣對福在說:「我想到辦法了,叫老太婆把積蓄拿出來,她在我們家白住這麼久,現在焉能見死不救。」
福在靜靜看住他,心中十分慶幸姑母已經回鄉,不必看到這種可怕場面。
「把老太婆叫出來攤牌。」
「邵南,我們還有力氣,我們可以從頭開始。」
「老太婆人呢?」
「回內地去了。」
「什麼?」
邵南忽然大怒,他歪著嘴,用盡力氣,把妻子自床上拖下來,隨手取起檯燈,朝福在頭上敲打下去。
福在本能伸手護頭,她掙扎打滾,跑到浴室,把自己反鎖在內。
她簌簌發抖,在浴室鏡子裡看到自己,只見額角開花,血汩汩流出,披了一面,手指關節腫起,已不能活動。
她受重傷,必須趕去醫院急救。
福在不顧一切衝出去,跑到客廳,開啟大門奔到街上去,不知為什麼,邵南沒有追住她。
她叫一部車子,對司機說:「馬利醫院急症室。」
福在失去知覺。
是那好心司機通知救護人員來接她入院。
醒來時手掌打上石膏,頭上已fèng針。
福在聽見邵南的聲音同警察解釋:「她一定是在街上摔了一跤,嚇死人,我接到通知已儘快趕來。」
謊言說得如此流利,叫福在毛骨悚然。
她內心十分平靜。
會不會索性失救也就算數,她實在不知怎樣收拾這個爛攤子,可是人類求生本能叫她又活了下來。
一聲探頭過來對福在說:「看似可怕,其實只是皮外傷,三兩天可以出院。」
邵南歪著嘴走了。
臨床的女病人怪羨慕,「你先生真好,不住踱步,焦急得很,他一定愛你。」
福在不出聲。
她遲疑一會,打電話給李月枚。
三十分鐘後,月枚匆匆趕到,二話不說,立刻替福在辦轉院手續,把她挪到私人房間,又請到矯形醫生來診視傷口。
要緊事辦妥了,她才問:「又是他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