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在覺得老同學脾氣依舊。
車子往近郊駛去,那一帶是都會最高貴的住宅區,小小獨立洋房,紅牆綠瓦,前後花園,像童話故事裡屋子。
李月枚住這裡?
她真的步步高昇了,都會不景氣對她可是一點影響也無。
月枚何等機靈聰明,一看福在表情便知道好友在想什麼,她笑說:「老周經營凍肉生意,經濟無論到了何種地步,人總得吃,你說是不是?」
她把福在領進屋內。
室內佈置得十分大方:淺褐色皮沙發,波斯地毯,紅木臺椅,許多綠色植物一看就知道不是月枚的主意。第二章福在瞭解她的同學,月枚是那種穿粉紅色羽毛高跟拖鞋的人。
她由衷稱讚:「好地方。」
月枚叫傭人擺出茶點。
「你呢,福在,你快樂嗎?」
福在搖搖頭,「別說我了。」
月枚細細看她,「福在,有什麼話大可同我說。」
福在不出聲。
「福在,十年同窗,情比手足。」
福在忽然伸手解開襯衫領扣鈕扣,輕輕拉開衣襟,給月枚看。
月枚一看她胸前,忍不住霍一聲站起來。
福在胸前不但有青淤色指痕,且有一處灼傷,已經結痂,但仍然紅腫,分明是香菸燙傷。
誰,誰把她胸前當菸灰缸?
月枚悲憤莫名,「是他做的?」
福在點點頭。
「你有無報警?你仍與他在一起?」
福在不知如何回答。
「不要再回去了,搬到我這裡來,我倆重逢是天意,有我幫你做主。」
福在看到窗外去,「邵南不是壞人——」
月枚斬釘截鐵般說:「他令人髮指,他該死!」
「是這社會快把人迫瘋了。」
月枚咬牙切齒說:「終於怪到社會上去了。」
福在不出聲。
吃足苦頭
「福在,你我小時已經吃足苦頭,你父親早逝,母親長期患病,我生母改嫁兩次,我從姓李變姓丘,又自姓丘改姓區,好不容易終於又姓回李,淒涼莫名,成年那日,我發誓有誰再碰我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斬成一截截。」
福在怔怔看著老同學。
「你為什麼找不著我?因為我們搬了一次又一次,永遠居無定所,因為我又改了姓氏,你差也查不到……今日,再也無人可以欺侮我。」
月枚不住在客廳踱步,她緊握拳頭,像一直要攻擊敵人的野獸。
福在輕輕說:「你不必為我生氣。」
「你的手提電話呢?」
「我沒有那種玩意兒。」
月枚立刻自手袋取出袖珍可愛電話放她手中,「隨時打給我,我也可常常找到你。」
她又找出一支最時髦名牌手袋,交到福在手中,「給你用,在這城市生活,少不了這些道具。」
她開啟手袋給福在看,裡邊有一疊鈔票。
福在連忙說:「我不需要——」
「收著。」
她叫司機送福在回家。
「我改天來看你,現在,我得去應酬我那老闆老周。」
福在忽然笑了,「月枚,你英明神武。」
司機把她送回崢榮路,福在看一看時間,已是下午四時。
竟在月枚處消磨了那麼久。
房東在門口等她。
「邵太太,今日別叫我空手而回。」
福在愕然,「我沒欠租啊。」
房東也詫異,「邵先生一直推說手頭不便,欠了三個月。」
可是福在明明把租金交到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