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師尊。”
劉章剛從車架上下來便見曹衝恭敬的守在一旁,不由得搖了搖頭開口道。
“世子不必如此,畢竟如今世子的身份如此行事卻是已經有些欠妥了……不過……魏公呢?難不成是病得起不了身了?”
誰知聽聞劉章的調侃之語,曹衝等人卻是沉默了下來,久久沒有回話,劉章見狀心底驟然一慌,蹙眉道。
“真病了?”
“師尊還是進去自己看吧……”
劉章聞言眉頭緊緊皺成一團,脫口道。
“前面帶路!”
說著,雙手更是提起長衫,跑了起來……
……
“師尊莫要悲傷,父親走的時候還算安詳,這是他最後留給師尊的信件……”
“我悲傷個屁,當真是臨死不留念想,走就走唄,生老病死皆為人生必經之事,可這廝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著,是本侯不配送他最後一程?”
曹衝聞言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卻聽見劉章此刻又開口問道。
“魏公……何時去的?”
“前夜寅時,下人進來取夜香時發現父親伏在案上,留給師尊的信便壓在身下……”
劉章聞言嘆了口氣,掃了眼手中的信件道。
“罷了,取幾壇酒來,某陪著魏公說說話,之後便按禮葬了吧。”
“喏……只是師尊,外界的事……”
劉章擺了擺手,道。
“該審審,該殺殺,你先去處理著不必顧忌,等到魏公身後之事辦完,某在幫你處理剩下的細枝末節,還有其他事嗎?若無,便都下去吧,讓我與魏公單獨待上一陣……”
“喏!”
曹衝揮了揮手,帶著眾人緩緩退了下去。
而劉章這時才將手中信件展開緩緩看了起來,只見上面這樣寫著:
“操一生歷經數次心境之變,但亦得數位奇才幫扶方有如今之氣象,近兩日唯感時日無多,臥榻之事常念舊事,卻發現一如世人看不清操一般,看念祖之時亦是迷霧重重,是以之前操常藉故試探,如今想來卻是魔障,所謂清濁,無非雜念叢生之故爾……”
“是以此次操雖壽將盡,卻不願打亂了部署,想必當念祖看到此信之時,應當是在操的靈堂之上吧?這也不錯,至少讓念祖算漏了一次,也算操在你們這幫奇才身上找回了一點自信,哈哈……”
“好了,操氣力將盡,便不多說了,此一別後,操無它願,衝兒也好,我曹氏後人也罷,念祖覺得可扶,便扶之,若覺不可扶亦可取而代之,一切心而行即可,至於曹某,是真的想看一看念祖口中的盛世……”
看著最後那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可想而知曹操當時已經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不過劉章卻是抖了抖信,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看,搖了搖頭自語道。
“真不知你這是想幹嘛,這麼一封信如此大方的擺在人前,衝兒但凡是個疑心重些的,怕是等到我出了這間靈堂便要身首異處了吧,而且看來寫信的時候老曹你還真是不行了,毫無文采不說,甚至還有點兒語無倫次,當真是有點自毀形象了啊……”
說著,劉章歪著頭耳朵動了動,隨後起身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卻見曹真此刻正帶著幾名士卒抬著幾壇酒走到附近,頓時有些無語的開口道。
“我讓你小子搬幾壇酒,結果你是想要醉死我?還是說你們準備將魏公的遺骸泡進去?”
“你!”
有士兵聞言瞬間便紅了眼珠子,顯然對劉章在靈堂之上如此不敬大為光火,然而劉章卻是絲毫不曾理會他們,一把取過曹真手上最小的那一罈酒水道。
“行了,一人一鬼,有一口喝的便夠了,你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