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想幹什麼。她說,我想上廁所。她在廁所裡一蹲就是一個小時。無論我在外面怎麼叫喊,她只是不理不睬。這伎倆跟我對付劉老太如出一轍。 後來我去找師傅,師傅讓我留宿,我跟她親熱了幾個回合,搞得大家都筋疲力盡,這時我就叫她嫁給我,我說結了婚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這哪叫愛情!那時她連喘氣的力都沒有。她說,你讓我睡一會兒。她睡了一會兒後對我說,我一個人習慣了,多個人我不慣。周依琳還對我說,你想來就來,我給你一套鑰匙。師傅要我做她的情人,我才不答應呢。我敬重師傅,才願意跟她呆在一起,如果找她就為了做愛,我還不如去找洪玫。問題是洪玫也不想嫁我,她對我說,我暫時還不想再婚,等我想再婚時,如果你還要我,我們就去辦手續。看她說得多難聽,左一個再婚,右一個再婚,好像我這輩子找不到老婆似的。她看我沉默不語,臉色鐵青,就說,你搬過來住吧,我一個人也怪孤單的。 我和洪玫同居。這是三月份的事。她一有空我就去找她,我們在床上玩遊戲。我們的遊戲常玩常新,充滿了無窮魅力。晚上在馬路邊散步,有時會撞上石留,她跟軍伐走在一起,視我們如無物。那時我就想起了一個成語,叫物以類聚。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面朝大海》第五章五
校長程應瑜去西歐考察,時間是三個月,這也是福利。程應瑜在海關幹了幾十年,當處級領導也有近二十年了,就撈了這麼個出國機會,還是臨退前領導上關照的結果。想想也夠讓人傷心的。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覺得當官也就那麼回事,為了個一官半職,把一輩子都耗上了,太不值得。這期間常務副校長馮子興主持日常工作,這傢伙給老程壓了好幾年,如今終於熬出頭了,儘管扶正的檔案還沒下來,他卻把自己當成了大當家了。隔三差五要開個會,把大傢伙訓一頓。奇怪的是大家似乎很願意給他訓,全都裝出樂呵呵的樣子。有一天開會,討論人事安排,大換血,老校長的人全落下馬來,馮子興的人全扶了上去。我自然也不能倖免。馮子興說,我是專家型人才,應該人盡其用,讓我整理教案,實際上就是叫我閒著。校園籠罩在一種亢奮的空氣裡。軍伐每天都趾高氣揚的,像足了法西斯。石留就像他的秘書,躥上躥下。我看不過眼,乾脆不坐班了。白天呆在宿舍裡,晚上就去找洪玫。大家都有一種雞犬升天的感覺,除了我,因為我是校長帶過來的。校長器重的幾個骨幹紛紛異幟。馮子興撤了他們的職,他們有些如喪考妣,沒過幾天,他們就調整了心態,像哈巴狗一樣找著機會就去舔馮子興的屁股。我很佩服他們。我要是能像哈巴狗一樣去舔馮子興的屁股那該多好啊,可我做不到。 我能做的事就是每天把教案開啟,瞅瞅,再合上,再瞅瞅。如果覺得在辦公室憋得慌,就去外面轉幾圈。餓了吃,困了睡,日子倒是過得很愜意。我經常在學校門前的工業區裡瞎逛,看那些工人上班下班,忙忙碌碌的,心裡有些得意。有一天,我正逛著,赫然發現老校長也在裡面閒逛。這老東西幾時回來了,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這就是說我儘管在學校裡上班,實際上好像一個局外人。我說,老校長,你回來了?老程說,回來幾天了,老沒見著你,還以為你休假了呢。他當然見不到我,我要麼坐在教案室裡,要麼躺在洪玫的床上。學校已經容不下我了,我還戀它幹什麼?我說,西歐挺不錯的吧?老程說,是不錯,有機會呀你也得爭取出去一趟,我要是早十年出去,絕對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我心想您奮鬥了幾十年,也就這麼一個機會,我才工作多久呀,想出國,沒門兒。想出國呀,不要來海關,就像當年讀書的時候,俺們老師講的,想當作家,不要來中文系。那才叫噁心呢,以為作家是個好鳥,誰都愛當?誰愛當誰當去。 我和老程在工業區裡走了一圈,他就跟我握手告別。他說老馮給他安排了個茶話會,歡送他,時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