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隻得帶著他進店裡坐下,裡頭沒有空調,只有電風扇在牆上吵鬧地吹著。老闆一見是他,便笑著扛來一箱啤酒。“這是新朋友?從前倒沒見過。”老闆樂呵呵地說:“小夥子長得真俊。”
喬生朝他笑笑。老闆指著桌上的選單說:“想吃什麼就寫下來,別客氣。”
阿七說:“買單的是我,收錢的是你,你當然叫他別客氣。”
老闆聽了哈哈大笑,喬生也展眉笑了。一笑之後,兩人間的氣氛陡然輕鬆很多。他們開始一瓶接一瓶地喝酒,阿七從來都就著酒瓶直接往嘴裡灌,喬生則要斯文很多,他將啤酒倒入玻璃杯中,而後一口一口文雅地喝。兩人之間並無什麼話說。喬生顯然興致不高,他始終蹙著眉頭隱在嫋嫋的煙霧中。
酒足飯飽後,喬生堅持送阿七回家。阿七打著酒嗝走在前頭,喬生安靜地走在他的後面,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見那個好看的男人。走到小區門口,阿七開口道:“就到這吧。”
喬生站在一米開外遙遙地看著他:“阿七,有些話,我憋了一晚上,一直想和你說。剛才你說我不擇手段,其實我這一路走來,每一步都荊棘叢生,不擇手段只是我求生的方式而已。或許你覺得我利用程鳴柯很過分,或許你覺得我應該有有所不為的原則,可是我真的無暇顧及那麼多。那件事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你不知道反而更好。我想不到程瑩會和你說。”喬生退了幾步,說話聲音更大了些:“阿七,你是我真真切切愛過的第二個人,也會是最後一個。和程鳴柯在一起的時候,我曾經也想過,不如就這樣吧。可是我總覺得不甘心。遇到你之後,我知道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喬生遠遠地站在路燈下朝他微笑:“阿七,你不會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我有多放鬆多快樂。有時我想,一定是為了讓我遇見你,上天才會安排我經歷那麼多的苦難。下次見面,記得告訴我你的答案。”
喬生倒行著與他揮手作別。阿七捏著口袋中的戒指盒站在原地,那人的一番話就像往平靜的心湖裡扔進一顆石子,剎那間吹皺了一池春水。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攪亂他心神的身影已消失在靜謐的街角。
喬生留下了他的QQ號,阿七思慮良久,最終還是加了他。那人的網名亦叫喬斯微,簡直直白得可愛。只是阿七從未見他上過線,那個千篇一律的頭像始終灰暗著。
那時家裡已買了電腦,上班之餘的大部分時間裡,阿七都把自己關在房裡上網。在家中待久了,阿七漸漸有些寂寞。小城市裡連酒吧都寥寥無幾,更別提可供他尋歡作樂的那種了。飢渴難耐時只能躲在被窩裡與手指約會,那滋味別提有多難過了。
那會兒聊天室剛剛興起,聊天內容並不像後來那樣開門見山,大家都有些含蓄。聊天室裡一個叫流浪舞者的人引起了阿七的興趣。既然名叫舞者,阿七想當然地以為他會跳舞。在他印象裡,會跳舞的人都是氣質上佳的美男。他們隔著網路聊了幾天,後來阿七又向他索要了電話,週末的時候他跑到電話亭去給那人打長途電話。電話裡頭的人很文靜,似乎還有些靦腆,多數時候都是阿七說那人聽,聽得有趣時那人便在那頭輕輕地笑。那人的安靜令阿七怦然心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地接觸了半個多月,阿七覺得時機成熟了,才開口索要照片。
不知該如何形容開啟照片那一刻的心情,大約便是滿心期待地種下花籽,天天都近乎虔誠地鬆土澆水,最終開出來的卻是一株野草,阿七看著照片裡那個其貌不揚的人,無論如何都有些失望。更何況那個人還在螢幕那頭故作輕鬆地問:“是不是有點失望?你直說好了,沒關係的。”
這要阿七如何回答?
他情不自禁地低頭看自己的褲襠,那兒已神采奕奕地興奮了好多天,如果那人有喬生一半的容貌,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