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帶一個小童,順溜毛都沒長齊,上去也是白瞎,還是帶上我好了。”
“額……”
在烏衣巷的順溜無意識間,錯過了一次成長的機會……
包成在中途便下了車,林嵐獨自一人回到烏衣巷。毛毛細雨,讓他整個人都彷彿朦朧起來,巷子裡安靜地很可怕。
咔擦。
咔擦。
林嵐的腳步停住了,朝巷角望去。
發匠甩動著那柄剃刀,蓑衣上滴落的雨水,證明他已經等了很久。
“有事?”
斗笠微微一抬,“您真的非要殺人?”
林嵐眯縫著眼,雙手握在背後,“至其死,方休!”
發匠沉默了很久,嘆道:“好吧,名字。”
“薛蟠。”
斗笠朝下一拉,“知道了,交給我,你的手,少沾點血。”發匠估計已經猜得十有七八,所以聽到薛蟠二字,並沒有過多的詫異。
林嵐背對著發匠,道:“五日之後,雲袖招,薛蟠,必至。”
“嗯,知道了。”
咔擦一聲,剃刀再次合上,發匠緩緩離去。
林嵐笑得燦爛起來,推門進入宅院。
“果然,還是激將法好使。”
第127章 卷珠簾(上)
都說男人是爭強好勝的動物,然而女人也一樣,不過爭的方式換得溫柔了些罷了。比美、比歌喉、比穿著等等,這秦淮河上的花魁之爭,吸引了無數貴人們的眼球。
然而,雲袖招格局有限,請上船的,大抵非富即貴,一般人家,即使你再怎麼有錢,沒有請帖,硬闖進去,只能是打自己的臉而已。
“林嵐,看到沒,薛蟠身邊那幾個。”包成坐在雲袖招的小間內,輕聲說道。
林嵐側過頭,看著圓臺四周的“花叢”,道:“莫不成薛家在這秦淮河上也有產業?”
“沒錯。薛家貴為皇商,不過這些年每況愈下,除了京師那兩房,金陵城裡的都在吃老本,薛老太公也算是拉下臉來,做了這畫舫的生意,已經是不公開的事實。這花魁之爭,對於畫舫的生意可是有很大關係,去年的花魁便是出自雲袖招,不知今年花落誰家了。”
“看來包兄也是老客人了。”
“額……呵呵,包某也只是偶爾來看看。”包成尷尬地笑笑,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林嵐看向薛蟠身邊那些貌美如花的藝妓,一個個姿色不凡,不過比起蝶衣等雲袖招的姑娘,稍稍還顯得俗氣了些。
藝妓比拼,自然是歌舞上的較量。
對於看客們來說,這絕對是視覺和聽覺的盛宴,當然美酒佳餚也是必不可少的。
圓臺之後的屏風,上繡國色天香,花中之王牡丹,肖大家的聲音緩緩傳出來,讓整條舫內都安靜了下來。
“諸位貴人光臨雲袖招,承蒙諸位關照,雲袖招才能有如今這般光景。花魁之爭即將開始,敬請欣賞。”
林嵐一眼掃過去,卻看到了個厲害的人物——留都禮部侍郎何其易。教坊司隸屬禮部,而這畫舫上的藝妓,同樣在教坊司入籍,按理來說,這何侍郎應該算是大領導了,然而即便是大領導,也只是靠前坐著,沒有絲毫的託大。
這就讓林嵐更加驚歎這位肖大家究竟是何許人也了。
“眷仙舫,曾小青。”
女子抱著琵琶緩緩登上臺,坐在當中的圓凳上,稍稍試了試音,手中的琵琶便開始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樣,撥動起來。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飢載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