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默問一愣,這個叫丁香的宮女一直兇巴巴的,現在突然給他道起歉來,他一時真有點不習慣。不過怔愣也就在須臾之間,他也還了一禮,“丁香姑娘言重了,姑娘一心為了公主安危著想,小佬兒怎會責怪姑娘呢。”
丁香與崔默問相互客氣,冰釋前嫌,一旁的月知文卻漸漸的變了臉色,心中疑惑起來,丁香心直口快,不是擅於作偽之人,她此番挑剔大夫,千挑萬選的才選中了崔默問,但還是百般的不放心,難道是自己的猜錯了,綺羅公住真的生病了? 但是聽崔默問的口氣,又不像是公主患了多麼嚴重的病,這是蹊蹺,還真是讓人費解啊。
不論月知文心中疑惑萬千,還是丁香中忐忑擔憂,綺羅的身體果然如崔神醫所說,喝了他開的湯藥之後,經過一夜的安睡,第二天就止了咳簌。至此,丁香和雲霜才都露出了放心的笑顏。
綺羅公主身體既已無恙,也就沒有了再滯留鐸縣的理由,自然還是要繼續前往月國的行程的,她們下一個落腳休憩之處就是巴郡。
巴郡是綺羅公主遠嫁行程中耀國的最後一個郡了。
出了巴郡,是一片群山和丘陵交織的地帶,是耀月辰三國的邊境,也是月辰兩國唯一的交匯之處。因此,月辰兩國都在邊境上駐了重兵,都不肯掉以輕心。而耀國缺糧少馬的,又在耀辰綿延不絕的另外的邊境——騰繩邊城屯駐了幾十萬的兵馬,已經算是傾其全部國力了,對於這三國交界的群山丘陵地帶,有月辰兩國別著勁,相互牽制著,耀國反倒安心的多。故而為數不多的幾萬境兵也都屯駐在巴郡內,這些兵馬的日常補給有一半也是出自巴郡自足,巴郡太守趙德斌也就順理成章的有了挾制這些兵馬得便宜之權,大家也稱他為趙將軍。
綺羅手裡擎著雲霜送來的宣紙,只看了個開頭,就頗有些頭疼起來,巴郡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郡,但也是耀國的大門,趙德斌既是一郡之守,也是鎮守耀國大門的將軍啊。奇怪的是,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一個文武全兼的儒將,她之前竟然沒有聽到過關於他的半點傳聞,這趙德斌如果不是庸碌的無能之輩,就是馭下極嚴、絲毫訊息也不肯外洩之人。
正在綺羅思附之間,馬車外傳來月知文清爽悅耳的聲音,“公主,今晚我們就在巴郡休息,公主可有什麼需要的,請提前派人知會於孤,知文定當盡了全力去置辦的。”
月知文總是這麼殷勤周到,雖然綺羅在生活上從不挑剔刁難,不需要刻意準備什麼,但是月知文每每總是這麼周到的問詢,就如同那馬車上時時出現的那令人驚喜的小玩意一樣,總是讓起落情不自禁的莞爾失笑,心裡頭說不出的舒服偎貼。
這次綺羅沒像往日一樣回答讓月知文自己看著安排,而是輕輕地說,“出了巴郡就離了耀國,本宮想休整幾日再走,還請大殿下面恤成全。”
出了巴郡就是出了耀國的地界,綺羅提出這樣的要求一點也不算過分,月知文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他自己也有著其它的盤算,綺羅這樣說也是正和了他的心意,月知文想也想就爽快地答道,“公主放心,知文定會安排妥當。”
“那就有勞殿下費心了。”綺羅淡淡的道謝,之後不再多話。
與綺羅公主達成了一致,月知文也不再廢話,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撥馬回到隊伍前面,執墨照例顛顛的跑了過來,揶揄的問,“殿下辛苦了,可有什麼需要吩咐屬下去採辦的?”
月知文斜他一眼,面色一整,“你親自去巴郡傳信,綺羅公主的鑾駕要在巴郡休整幾日,令相關人等做好接駕的準備,不得有誤。”
執墨嬉笑的臉在月知文肅然吩咐聲中也正經起來,他心中明白,出了巴郡既是月國,要做的準備該準備起來了,執墨心中想的清楚明白,雙腳在馬蹬上一磕,口中答到,“謹遵殿下鈞令,屬下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