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香加上點了睡穴讓她睡得更沉,也許是他的溫柔軟語安撫了她睡夢中的不安,她放鬆了下來。凌越山輕輕的,一顆顆的解開了釦子,拉開她的衣裳。
當那滿身的猙獰的傷疤映入他的眼簾的時候,凌越山就象被人用利刃插進了心臟糾絞,他竟覺得痛得一口氣沒緩上來,眼前一陣發黑。好半天,他緩過勁來,喘著氣,試圖再去褪她的褲子,看看她的腿,可他的手抖得利害,費了好半天的勁才終於完成這個他做過無數次的動作。腿上當然也是慘不忍睹的,凌越山呆怔了半晌,等他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把牙關咬的生疼,淚水佈滿了臉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他彷彿無意識的替水若雲把衣服穿戴好,蓋好了被子,然後咬著牙衝到宅子後面的林子裡大聲嘶吼,滿心的憤怒和疼痛無處發洩,他橫臂推掌劈倒了幾棵大樹,額上青筋畢顯。他握拳倒地,只覺得心臟被人掐著,讓他乾嘔不已。過了很久,他似乎聽到有人悲鳴的泣聲,好半天反應過來,原來他自己撐著胳膊跪在地上,大滴的淚珠吧嗒吧嗒的打在泥地裡。
凌越山獨自一人呆坐在樹林角落,天色將明時,他敲開了薛神醫的房門。
水若雲不知為何,這一覺睡的特別沉,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腦袋發重。睜開眼,看到凌越山衝著她笑,他的笑暖暖的,讓她心裡很舒服。他低頭在她臉蛋上啃了一口,把她從被窩裡抱了出來:“小睡豬,你睡了好久啊,太陽都睡屁股了。”
水若雲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都好好的,沒露什麼不該露的,鬆了口氣。凌越山好象什麼都沒看到,把她抱到連通的小澡房去,那裡已經準備好了熱水,還擺著她的衣物。他把她放在厚布毯上,旁邊擺著她的鞋,揉了揉她的小臉,道:“清醒了沒,自己洗漱穿衣,動作快一點哦,我先下去交代他們把你的早飯準備出來,你一會自己下來。”這個安排甚合水若雲的意,她忙點點頭。
下到了飯廳,那裡跟寢房一樣,也擺著好幾個熱乎乎的大暖爐子,這讓已經穿著厚厚棉裳的水若雲覺得又暖和又舒服。早飯是紅棗桂圓粥,燉的軟爛綿香,配著蜂蜜蒸餅,看著甚是香甜可口。凌越山把她摟在膝上,一口口的喂她喝粥,又把餅分成小塊喂她,水若雲被他寵著,心裡卻有點緊張,生怕他提出什麼要求。
凌越山卻只是溫柔的笑,一個勁的哄她多吃點,啥要求也沒有,水若雲心裡慢慢鬆懈下來。吃完了早飯,薛叔照例過來給凌越山診病,把了半天脈,說他康復的不錯,可以走動走動,日常的行動什麼的都可以不受限制了,但不可太勞累,多吃多睡,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段時間一直到他身體全愈,要嚴禁房事。
水若雲聽到最後一點,眼睛一亮,掩不住心中的歡喜,凌越山卻苦了張臉,大喊委屈,最後摟著若若,直說他命真苦,要求媳婦兒多疼疼他,一直陪他才行。歡喜不已的水若雲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有了薛神醫的醫囑,再加上凌越山一副要嚴格按照醫生吩咐辦事的態度,水若雲的心是踏實了一大半。中午,凌越山哄著她睡午覺,又給她點上了安神香,看她沉沉睡去後,便與薛神醫一同去了水家。
薛神醫加上樓琴的敘述,凌越山已經完完全全知道他的寶貝若若都經歷過了什麼,那一身的傷是怎麼來的,會有什麼後果。他心疼欲死,但他更害怕,他自然是可以不顧一切與若若廝守終生,但他害怕管不住若若的心,她最近情緒這般不對,是否會存了捨棄他的念頭。之前她躲回孃家兩個月,現在他回想起來都有點後怕。他完全沒有防備,若是這兩個月裡若若存了心的要走,他豈不是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傷毒要治,鬼域的仇要報,但是讓水若雲死心塌地的守著他,相信他只會心疼沒有嫌棄,安安心心做他的凌夫人,是凌越山目前最首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