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凌少沉默了。被董小川這麼一說,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寒意,起了退卻的念頭。
董小川說:“在這個石頭鎮十幾個礦場中,只有平安礦場稍正規點,其餘的都做的像個小作坊,死過很多人了。這些人的xìng命在那些老闆的眼裡一分錢都不值,很多就埋了,誰也找不到。這些都是狼心狗肺的人啊。”
他看著凌少坤,繼續說:“你以為石頭鎮的混亂就是簡單的打架鬧事。如果僅僅是這樣,市裡怎麼會派我來呢?礦場如果不牽涉到人命,我想我也不會來到這裡的。市裡已經接到很多關於失蹤人口的案子,很多疑點都指明這些個礦場。”
“你說的都是真的?”凌少坤問。
“上級的事我也不會知道的很清楚,但我始終知道一句話,這句話雖然聽起來了很俗氣,甚至有些人覺得還很可笑,但我還是不得不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人做了壞事能逃脫的。是的,對於有些人來說,法律只不過是人嘴上的工具,需要他的時候就拿出來對付一下,不需要的時候就拋在腦後。”
董小川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我覺得有一個最大的優點。”
“什麼優點?”
董小川坦然的說:“找準自己的位置。對於有些人來說,其實我們還都是小人物,我們每做的一件事都落入別人的計劃中,就像我突然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一樣。但我想,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去做我們認為正確的事呢?我常常想,不要把這個世界看成多麼的黑暗,但我是jǐng察,面對的就是黑暗的事情;所以我總會把一件事看的黑暗一些,悲觀一些。”
他看著凌少坤,說:“少坤,你或許覺得,一個小小的酒醉打架,這是是一件很小的事,用不著上綱上線。但如果有一個人衝動起來,打殘了人呢,兩個人的一輩子都毀了。如果一個衝動,把人殺了呢,那麼毀的不只是兩個人,而是是兩三個家庭。少坤,我不是跟你講什麼道理,只是想告訴你,對於煤礦這件事,你還是最好不要再牽扯其中了。”
董小川站起身來,走到在窗前,看著遠方的礦場,或許什麼都看不見,或許看到了很多悲涼的事,說:“這也是看在你父親和李叔在同一陣營裡才掏心的對你說的。很多事,就算是李叔都不知道,我來了以後才感覺到。站在這裡,我時常遙望礦場,看到的不是黑乎乎的煤炭,或者是亮燦燦的鈔票,而是一條條的人命。”
“人命?”凌少坤問:“哪個礦場牽扯到人命了?”
“有哪個礦場不牽扯到人命呢?”董小川反問道。
凌少坤的腦子裡直轉,他不是個笨的人,相反腦袋瓜子很靈活。身為市裡的一個上流紈絝,他還是看不上這個小地方的,來石頭鎮當然很少。
當四海煤礦中老闆顧四海找到他時,說要找一個靠山,他也沒多想就同意了。基本不管事,拿著不菲的紅利,他覺得只有呆子才不願做。遇到官場上的麻煩,他只要稍稍暗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就解決掉了。在縣城裡,誰能得罪市財政菩薩的公子呢,所以這兩年一直順風順水。
當真正冷靜下來,理清頭緒,想明白一些事的時候,他也有些害怕了。“小川,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我已經拿過他們很多錢。”
董小川說:“這些人都會有一本賬本,記錄的都是些送禮的事。你已經拿了他們的錢,我相信他們一定留下了什麼證據。不過還好,你拿了錢,但你不是官,也許會影響你的父親,但不會很大,你還是可以跟你父親商量一下。”
凌少坤點了點頭,董小川說:“我希望今天我所講的話你都不要對別人說。”
“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董小川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很快又把這絲笑意隱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