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人魂魄的大眼睛茫然地盯在窗外,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柄放在身旁的白鞘長劍的劍柄上,一顆貓眼大的寶石就是在這大白天裡,也掩蓋不住哪熠熠的光輝,而那女子卻是極其隨便的將長劍放在桌上,似乎在向眾人表明著她的不凡身份。
另一邊桌上,一個已喝得半醉的書生凝目注視著這個白衣女子很久了,眼見著這個女子面前的熱茶已是逐漸變冷,終於忍不住一搖三擺地走了過來,砰的一聲跌坐在白衣女子的對面,一雙醉眼朦朧的眼睛極一禮貌地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白衣女子似乎從夢中驚醒,緩緩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睛中陡地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書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暗道這個女子的眼光怎地如此令人膽戰心驚,還沒回過神來,那女子卻又是轉過頭去,似乎眼前根本沒有這個人一般。
書生終於忍不住了,結結巴巴地道:“這位姑娘,在下刁寒,河間一書生,這廂有禮了!”白衣女子似乎沒有聽到,仍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刁寒不由臉上一紅,頓了一頓,接著說:“這位姑娘,在下有一言相勸,所謂財不露白,像姑娘這把劍上的寶石只怕價值萬金,卻如此露在外邊,要是讓不法之人盯上,姑娘豈不是威險得緊!”
白衣女子慢慢地轉過頭來,盯著刁寒看了半晌,才開口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這麼多的不法之徒!”聲音如出谷黃蔦,刁寒不由一呆,這女子的聲音可真是好聽,但聽這女子如此大意,卻是不屑之極,嘴角一撇,道:“姑娘是外地人,第一次來河間府吧!這裡可不像姑娘所說的那樣,王法,哼哼,只有讓某些人高興的哪才是王法,如果讓某些人不高興了,哪王法就沒有了!”
白衣女子不言聲,一雙眼睛只是看著刁寒,似乎想看出這個自己上來搭訕的書生究竟是何用意。刁寒眼見這個女子竟是有些不相信自己,不由有些發急,正待說些什麼,卻被一陣急促的上樓聲打斷,樓上眾人一齊轉過頭去,卻見一個獐頭鼠目,骨瘦如柴的師爺模樣的人帶著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粗野無比的,恨不能踏破樓板走了上來。樓上眾人一見此人,立時安靜了下來。
“王德財,王老闆?”此人嗓子尖厲,倒活脫脫像是一個太監。
滾圓的雅思居的老闆王德財飛快地打滾一般從後間跑了出來,滿臉堆笑地道:“喲,方師爺,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到裡間雅坐小坐!”
方師爺擺擺頭,道:“王老闆,我是給你道喜來了,明天,我們老爺要娶第十房太太,決定在你這裡大擺宴席,你可要準備好了!”
王德財滿臉堆笑,“方老爺這麼給我面子,我當然會把一切辦得妥妥當當,方師爺放心好了!”
方師爺哼了一聲,又道:“明天這裡可不要有什麼閒雜人等,你可知道,要是擾了老爺的雅興,你王老闆在河間城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
王德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伸手在袖子裡掏摸出一些什麼,一伸手,已是塞到那方師爺的手中,口中連道:“哪是,哪是,還望方師爺多多美言,多多美言啊!”
方師爺滿意地摸摸鼠須,點點頭道:“這個自然!”一轉身,搖著方步,向樓下走去。
直到這一群人完全消失在視線裡,刁寒這才道:“你看看,這就是這裡的王法。這方老爺看上了一個富商的女兒,就要娶她做自己的第十房小妾,你說這不是作孽麼,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要娶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這女子家中自是不應,這方老爺立時就將這女子的雙親抓走,威脅女子道假如不允,立時就要將她的父母以通匪之罪論斬,你說這還有天理嗎?”一口氣說完,憤憤不平地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
白衣女子淡淡地道:“你怎麼知道?難道這裡的父母官不管麼?”
刁寒一愣,半晌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