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道,“扶我去松鶴堂。”
銀杏氣不過道,“姑娘都傷成這樣了,老夫人就一點都不心疼姑娘嗎?”
“要我去的是二太太,”沈棠道。
銀杏怔住,不解道,“那姑娘還去?”
沈棠沒有說話,腳步往松鶴堂方向,銀杏只能扶著她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屋內,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二太太、三太太分別坐在她左右下首。
沈棠身上還穿著嫁衣,鳳冠沒戴,因為受傷,又跪了許久,不似往日神采飛揚,更添了幾分破碎柔弱之美,叫人打心眼裡生出憐惜來。
見她進去,老夫人有些詫異,“傷成這樣,怎麼還來祖母這兒?”
沈棠想說話,卻是呲疼一聲,緩了會兒才道,“我知道今日拒嫁,讓靖陽王府花轎空著回去,任性之舉惹惱祖母了,祖母派丫鬟找我來,我不敢不來。”
老夫人一聽這話,就掃了二太太一眼。
二太太有些坐不住凳子,問沈棠道,“你怎麼就確定靖陽王世子不用沖喜也一定會沒事?”
沈棠淡淡道,“夢裡,母親告訴我的。”
乾乾脆脆幾個字,沒差點把二太太活活氣死。
二太太怒氣從四肢百骸湧上天靈蓋,氣到聲音發顫,“夢裡的事,你也信?!就這樣賭上整個平遠侯府?!”
斥責迎面砸來,沈棠臉上覆了一層寒霜,“我信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的母親!”
“是即便已經不在世上了,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我的人!”
想到被害的鬱鬱而終的母親,沈棠眼底藏著刀。
二太太沒想到沈棠竟然如此高聲頂撞她,氣到渾身顫抖,卻又無法駁斥沈棠的話。
姜氏不疼沈娢,甚至要掐死她,但對沈棠卻是疼愛有加,抱在懷裡,誰都不許碰一下,連奶孃都不許靠近,親自餵養,直到撒手人寰。
老夫人心底動容,道,“你母親生前最疼你,你聽她的也應該。”
二太太道,“但也該說一聲,而不是擅作主張。”
沈棠嘲諷道,“讓我替嫁這事,也沒見有人和我商量半句。”
一句話駁斥的二太太臉像是捱了幾巴掌似的難看。
沈棠不欲多說,她朝老夫人道,“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想行禮,可膝蓋一彎曲,就疼的她倒抽氣。
老夫人都聽不過耳了,吩咐紅袖道,“快扶二姑娘回去。”
沈棠身子搖搖欲墜,在紅袖和銀杏的攙扶下出了門,又出了院門。
只是下臺階時,她往前一栽。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