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受寒了,起了高燒。”
沈棠怔住。
沈娢怎麼會受寒呢?
這天並不冷,而且沈娢連門都沒出,就算天冷,寒風也吹不著她,前世也並沒有這一出。
銀杏道,“奴婢聽院子裡的小丫鬟說,大姑娘昨晚泡了半個時辰的井水……”
沈棠,“……”
是個會找苦吃的。
沈棠猜應該是她昨天沒讓銀杏把嫁衣送回去,反倒讓沈娢心底打鼓,怕她不嫁,只能讓自己真病倒。
需要衝喜的人病好了,給人沖喜的病倒了。
還真是滑稽。
沈棠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主僕倆笑了一陣,銀杏去看老夫人賞了沈棠哪些東西,開啟錦盒,銀杏驚訝出聲,“老夫人竟然會把這套首飾送給姑娘……”
不怪銀杏吃驚了,沈棠看到也很吃驚。
錦盒裡裝著的是老夫人最喜歡的一套首飾,沈娢肖想許久,二太太一再幫腔,老夫人都沒捨得給她,當然了,前世這套首飾還是到沈娢手裡了。
沈娢算計她嫁給靖陽王世子,在靖陽王世子醒後,又後悔覺得委屈,覺得是她搶了她的如意郎君,尋死覓活,老夫人安撫她,就把這套首飾給了她。
謝歸墨陪她回門那天,沈娢戴的就是這套首飾,沒想到這一世,老夫人把這套首飾拿來安撫她了。
果然,煽動父親動怒,效果就是不一般。
除了這套首飾外,還有一對羊脂玉鐲,兩支白玉簪子。
但再精緻的首飾,也彌補不了沈棠所受的委屈,沈棠只掃了一眼,就讓銀杏拿下去收起來。
銀杏覺得不止要收起來,還得收的她都找不到才行,大姑娘明裡暗裡說想要這套首飾好幾回了,老夫人都沒捨得給,現在給了姑娘,大姑娘一定會想方設法要走的。
銀杏一邊收拾首飾,一邊道,“姑娘可知道府裡府外都是怎麼議論你的?”
別人怎麼議論她的,沈棠並不在意,但見銀杏氣鼓鼓的模樣,她還是多問了一句,“怎麼議論我的?”
銀杏道,“府外的人都說姑娘重姐妹之情,但府裡的下人都說姑娘傻,大姑娘那麼對姑娘,姑娘明知道嫁給靖陽王世子不會守寡,還拒了這麼一樁好親事……”
沈棠知道自己的拒婚,在別人看來很傻,傻透頂。
但她已經嫁過謝歸墨一回了,那是一條她走過的充滿荊棘和折磨的路,她知道自己以後極可能嫁的還不如謝歸墨,但同一條路,她真的沒有勇氣走第二回了。
何況她和謝歸墨天生就不合適在一起,不論是性格,還是……身體。
他們唯一一次圓房,幾乎要了他的命。
想到那一次有的孩子……
沈棠心底閃過細細密密的疼痛,從心底往四肢蔓延,被她拼命摁下去。
試問連夫妻之禮都行不了的兩人,還成什麼親?
硬湊到一起,只會痛苦。
她有比嫁人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此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不好嗎?
不管謝歸墨是不是真如沈娢說的那般,心底有她,這一世她不嫁,他們註定不會再有交集了。
不過沈棠至今都沒想明白,京都大家閨秀那麼多,沈娢不論是家世、容貌還是才情都只能算中等,勝過她的大家閨秀一雙手都數不過來,怎麼偏就她入了靖陽王府的眼,讓靖陽王府老王爺親自登門提親呢?
眼光太差。
很好,又多了一條不能嫁的理由。
沈棠心底想了許多,但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銀杏則在猜她是不是有意中人……
那盞沒人知道打哪兒來的琉璃燈,不會就是姑娘心上人送的吧?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