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只能聽話的抬頭。
這不是葉貴妃第一次見沈棠了,沈娢和靖陽王世子定親後,葉貴妃打量沈娢時,就曾把沈棠也上下打量過一遍,還覺得謝老王爺眼光不好,分明沈二姑娘模樣更好,怎麼沒選她,還猜謝老王爺是不是不喜歡世子沉迷美色,故意放著模樣不出挑的她,選的沈娢。
沈棠眼神清澈,眸底不見心虛,更不見慌亂,葉貴妃倒是有些佩服她了,明知道她找她進宮的目的,還能這般沉著冷靜。
葉貴妃將手中茶盞重重放下,“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本宮的孃家侄兒都敢打?!”
沈棠低著頭,沒有接話。
她不說話,站在葉貴妃身旁的嬤嬤怒斥道,“貴妃娘娘在和你說話呢!”
沈棠抬頭,一臉茫然,“貴妃娘娘是在與臣女說話嗎?”
裝傻充愣到沈棠自己都覺得過了。
可是除了裝傻,她沒別的選擇了。
難道要她招供出謝歸墨來嗎?
在大昭寺,謝歸墨是為了救她,才一腳把昌平侯世子踹下山坡的,昨晚謝歸墨原也沒打算把昌平侯世子怎麼樣,是昌平侯世子要殺她,才徹底惹怒謝歸墨,把他踹下湖,她可以不嫁給謝歸墨,但她不能恩將仇報,把他供出來。
她昨晚戴著面具,昌平侯世子知道是她,但除了他之外,沒有別的證人了,她抵死不認,葉貴妃也奈何不了她。
至於大昭寺,沈棠不信葉貴妃明知道自己侄兒意圖非禮她,還有臉問罪她。
沈棠打定主意裝傻到底,至於得罪葉貴妃——
她應該已經把她得罪了。
葉貴妃沒想到沈棠竟然有膽量和她裝傻充愣,“難怪敢打昌平侯世子,沈二姑娘連本宮都沒放在眼裡。”
沈棠頓時惶恐起來,“臣女不敢,臣女只是不懂貴妃娘娘方才說的話……”
葉貴妃沒有耐心和沈棠周旋,直接問道,“昨晚與你一起逛花燈的戴面具的男子到底是誰?!”
沈棠臉色發白,“臣女昨晚是出府逛花燈了,但臣女是和丫鬟逛的花燈,並沒有與什麼男子一起,事關臣女清譽,還請貴妃娘娘口下留情。”
葉貴妃沒想到她把沈棠叫進宮逼問,沈棠竟敢當著她的面睜著眼睛說瞎話,“知道欺騙本宮是什麼下場嗎?”
沈棠還是那句,“臣女不敢,昌平侯世子昨晚被人踹下水的事,臣女也聽說了,要臣女當真和那戴面具的男子是一夥的,昌平侯府早把臣女抓進大理寺,嚴加審問了。”
有證據就直接讓大理寺抓她,沒有證據,僅憑貴妃之威就想詐的她招供,她沒有這麼軟弱。
沈棠的弦外之音,葉貴妃聽出來了。
好一個沈二姑娘!
就衝這份沉穩,滿京都只怕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葉貴妃嘴角勾起,語氣聽不出來喜怒,“看來是訊息有誤,本宮錯怪沈二姑娘了。”
“來人,送沈二姑娘出宮。”
這樣就讓她躲過去了?
總感覺輕鬆的有些不真實。
葉貴妃的心狠手辣和難纏,十個二老爺二太太也不及,沈棠不敢多待,連忙起身告退。
很快沈棠就知道她的擔心不多餘,她和葉貴妃裝傻充愣,不會有好果子吃。
這不,她人還沒出寢殿,事就來了。
她出去的時候,好巧不巧和拿著瓷瓶進來的承安公主撞上。
哐當。
承安公主手裡捧著的瓷瓶摔落地上。
碎片飛砸到沈棠腳脖子上,沈棠呲疼出聲,承安公主的發難聲就迎面砸來,“你怎麼走路的?!”
“撞壞父皇賜給我的瓷瓶,你幾顆腦袋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