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四起
雲霧在微風的吹動下滾來滾去,山野在晨霧的輕拂下透出微光。
院中柳枝隨風搖曳,微光透過窗紙照亮了屋內睡覺的兩人。
明玄右手捏著狼毫筆,橫趴在書桌上,腦袋埋在一堆雜亂的符籙裡,睡得不省人事。
硃砂墨點於黃宣紙上,刻畫出複雜的符文。
放眼望去,皆是天品。
而在書案的不遠處,薛璵額頭抵著面前的丹爐,盤腿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動靜。
他左手捏著好幾顆丹藥,旁邊還東倒西歪的擺了無數個瓷瓶。
瓶身翻倒在地上,瓶底上刻畫的皆是清一色專屬於他的印記。
這兩人昨晚折騰到大半夜,如今才睡下不到一個時辰。
正是最困的時候。
可薄薄的黃宣紙卻抵擋不住這破曉的天光。
明玄微微蹙了蹙眉,半支起腦袋,抬手遮了遮這清晨的光亮。
數張符隨著他的動作從桌上飄落,輕飄飄疊到滿滿一地的符籙上。
明玄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姿勢維持不到一秒,便又倒在書桌上睡死過去。
實在是太困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明玄從深度睡眠中驚醒,被窗外投進的光照得極其不適。
他無聲捏緊狼毫筆,心中莫名地煩躁,當即沒控制住情緒起身行至窗邊,動手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等會兒他就叫薛璵把這書桌搬得離窗戶遠遠的!
睏意沒了大半,明玄扭過頭望向坐在地上睡覺的薛璵。
少年垂著腦袋,雙手耷拉在膝蓋,哪怕是睡著了坐姿也是規規矩矩的。
明玄不禁輕笑出聲,慢悠悠邁著步子蹲到了薛璵旁邊。
這人額頭抵著丹爐也不怕疼。
他輕輕將薛璵的腦袋扶過來放在肩膀上,側目一看,果然,薛璵額頭上印著道道紅痕,顯然是壓得久了。
明玄輕嘆一聲,準備將薛璵扶到床上睡,剛碰上這人的手,便發現冰得不像話。
了秋不比盛夏,在地上坐了這麼久,涼氣襲體,也難怪這人的身子如此冰涼。
思及此處,明玄加快了動作,對著薛璵上下其手,搞了半天成功將薛璵弄醒。
薛璵側目望他,輕聲喚道:“二師兄。”
“你醒啦?”明玄抬起腦袋看向薛璵,右手剛好環在他的腰上,準備將他強撐起來。
“去床上睡吧。”
薛璵乖乖點了點頭,藉著力站了起來,整個人都靠在明玄懷裡,任由擺佈。
明玄微微偏著頭,讓薛璵靠上,小心翼翼地繞開滿滿一地的瓶子。
他抬眸望向遠處的床榻,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到了。
突然,腳下莫名的懸空感襲來,明玄迅速低頭瞄一眼,完蛋!
“啊!”明玄帶著薛璵雙雙摔倒在地。
薛璵躺在地上,後背的丹藥瓶擱得他生疼,腦袋咚的一聲撞上地面,導致現在還眼冒金星。
明玄趴在地上,臉被薛璵眼疾手快護在臂彎裡,手掌撐地硬生生扭傷手腕,疼得他嗷嗷直叫。
薛璵晃了晃腦袋,第一時間去看明玄的情況,“二師兄,你沒事吧?”
明玄撐起腦袋,可憐巴巴望向薛璵,“疼死啦。”
見他這模樣,薛璵竟沒來由的笑了,身上的疼痛被他拋之腦後,眼中只留明玄這隻可憐小狗。
“薛璵!你還好意思笑!”明玄伸手戳了戳薛璵的胸口,“下次把你的瓶子收好!”
而後小嘴不停叭叭一直控訴,看得出來對薛璵這麼多東倒西歪的瓶子很是不滿。
薛璵臉上掛著淡笑,任由明玄抱怨,時不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