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細微的響動聲之後,雲祈聽到背後溢位一聲極輕的嘆息,
\"並非我故意瞞著你,只是近些年來,西炎遲遲探聽不到情報,就連探子混入軍中都再難做到,這才迫不得已暴露了安插在軍中多年的底牌。”
“這細作已官至副將,平日隱匿極深且從不與西炎聯絡,他掌握的軍中機密甚多,我不得不在他洩密之前將他擊殺。”
見雲祈依舊沉默著不願理會他,相柳低垂著眼,繼續道,
“西炎嶽梁所帶神族高手甚多,所以......”
雲祈氣極反笑,主動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所以你為了不讓我跟去,就獨自面對重重高手圍殺,寧願如此重傷也不讓我和你共同面對。”
又是一陣持久的沉默後,雲祈將瓶瓶罐罐整齊的放在了藥箱內,聲音帶著無波無瀾的平靜,
“治療內外傷的丹丸藥劑我已經貼上了對應的標籤,相柳大人便好好在此處調息,不會有人來打擾。”
她交代完後,看也未看身後的相柳一眼,抬腳便往門口走去。
“阿祈......”
相柳見她欲離開,速來淡漠的眼底掠進一絲無措,掀起被子一角便要下榻。
傷口被一系列的動作牽引撕裂開來,他身形一頓,捂著胸口重重地悶哼一聲。
雲祈觸上門的手瞬間停駐,再也邁不出一步。
隨後,身後傳來低沉卻帶著委屈的輕喚,
“阿祈,疼......”
雲祈閉了閉眼,終是收回了推門的手,緩緩轉過身去看他。
窗外的風將燭火搖曳的有些發暗,相柳抬手將燈挑亮,方才蒼白的面色更沒了什麼血色,許是因為剛才的動作,讓他包紮好的傷口處隱隱又滲了些鮮紅。
雲祈此時也顧不得方才的惱意,急匆匆的邊重新回到了榻前,小心翼翼的掀開他肩頭的衣衫。
肩頭那道極重的傷痕似乎也裂開了些,血色透過重重繃帶滲了出來,深重的殷紅色刺的雲祈的心一陣發疼,
“受了傷怎麼還隨便亂動,還嫌傷的不夠重嗎?你......”
絮叨的話還未說完,雲祈只覺腰側覆上一股溫軟卻強硬的力道,在她還未回過神之際,便被人壓在了懷裡。
溫和的指尖在她的背上滑動,輕柔卻桎梏著不讓她掙脫。
微涼的軀體隔著薄薄的衣衫緊緊貼合著,相柳將下頜搭靠在她的肩頭,熟悉的清冷氣息幾乎瞬間侵佔了她的鼻腔。
又是一陣輕微的嘆息,低沉誘人的嗓音聽得雲祈一陣身子發軟,
“不要走,好不好?”
相柳的身體溫度本就低,受了傷後更是冰涼一片,雲祈此時卻又無端覺得觸之滾燙。
她使了幾分力氣,卻沒能掙脫,反倒讓他擁得更緊了些,似乎一旦脫力,自己便會不見一般。
“先放開我,你還在受傷。”
原本清冷不染纖塵的人此時彷彿任性的孩童,將頭顱埋進她的脖頸處,愣是一動不動。
雲祈無可奈何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妥協般開口:
“我不走了,先讓我看看傷口如何了。”
相柳這才緩緩的收回扶在她腰側的力道,又似不放心一般,反手握上她的手,
“阿祈,是我讓你擔心了,這次原諒我可好?”
雲祈垂著眸子沒說話,手上動作卻是愈發輕柔,替他撤下原先的繃帶,又上了一次藥。
傷口處猙獰撕裂的血肉外翻,深入皮肉的刀痕觸目驚心。
塗抹著藥粉的指尖輕顫,心疼的聲音都在發抖:
“疼不疼?”
相柳輕輕搖了搖頭,“無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