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山川之上,雲海翻湧,地下的奇山峻嶺向遠處蔓延直至天邊,與天際線的落日霞光交相輝映。
自相柳一言不發的拉著自己離開,再莫名其妙的喚來毛球載著她一同飛行了許久,他已經沉默了一路。
雲祈此時在毛球背上有些坐立難安,只能假裝欣賞著沿途美景。
她現在不知如何面對相柳,也不知說什麼。
道謝?他已經要了應得的報酬,將救自己之事看做一場公平而冷漠的交易。
雖是炎炎夏日,卻高處不勝寒,呼嘯的風不斷掠過身邊,雲祈不由得往相柳身邊靠了靠。
相柳垂眸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在毛球的周圍築了層靈力罩,將冷風和寒意隔絕在了外面。
雲祈猶豫著開了口:“你......身子可還好?”
相柳輕笑了一聲,眉眼映著笑。
雲祈恰好在看他,只覺山川萬物在他眼波流轉中,瞬間失了色。
他的笑意似乎悶在胸腔,帶著一貫的嘲意,
“你一個半死不活躺了大半年的人,倒先問起我的身體。”
雲祈倒是認真了幾分,“換血之術極為兇險,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謝謝你。”
“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我們已經兩清了。”相柳淡淡道。
雲祈笑笑:“那大人這次的交易可做得不怎麼樣,不過是一些藥草物資,卻付出了一身的精血。”
“一向精明睿智的辰榮軍師,怎麼盡做些虧本的交易。”
“是嗎?”
天色漸漸暗了,相柳的面容晦暗不清,
“你若覺得虧欠,再多提供些糧草便是。”
“那你呢?”雲祈問。
“什麼?”相柳皺著眉,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你所求都是為辰榮軍,那你自己呢,你想要什麼。”
相柳沒有回答,這時,遠處隱約海浪翻湧之聲隱約卻隱約傳來。
雲祈看向前方,不知何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海天相接之處,是一片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雲祈這才意識到,相柳竟是帶自己再一次來到了海邊。
“若我們能從這裡出去,你帶我去看海吧。”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初兩人被困陣中,她同相柳說的話。
莫非,相柳一直都記得她的話?
他也一直在期盼著自己的甦醒嗎?當時自己重傷昏迷,他是否也會難過?
她試圖從相柳的表情中發現一絲端倪,可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彷彿除了辰榮軍外,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雲祈胡思亂想之際,毛球已飛躍在海面之上。
一輪圓月不知何時已從海面升起,清風拂過,碎影浮金。
毛球放慢了速度,溫和的海風輕拂,眼前水波漣漣,月色醉心。
“只要還能看到天地這樣的景色,便沒什麼可求的。”相柳突然開口。
熟悉的海貝再次浮出海面,相柳攬著雲祈,從毛球的背上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了海貝之上。
海貝還是之前的海貝,但云祈卻驚訝的發現,海貝里面原本的海明珠旁,竟是放著不少冰晶。
海風帶來的燥熱一掃而空,沁人的清涼令她更為舒適。
撞見雲祈疑惑的目光,相柳下意識的將目光移至別處,似解釋一般道,
“你的婢女說,火毒依舊留存於你體內,受不得什麼熱氣。我好不容易救了你,可不想白費心力。”
雲祈愈發疑惑了。
按理說,相柳並不會提前知道她今日醒來之事,那這冰晶又是何時準備的。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