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目光溫和,略帶薄繭的指尖順著雲祈髮尾輕拂過她的面龐,整個人的眉宇都柔軟了幾分。
雲祈抬眼去看他,恍惚間想起了兩人初見的場景。
那時的他冷到極致,淡漠得彷彿極北之地難以融化的冰山。
而如今,那清冽的眼眸中春水漣漣,盛滿了自己的身影。
雲祈突然覺得,這些時日她因為突如其來的身世揭曉而失魂落魄極為愚蠢。
姑姑如何,孃親又如何?
正如小夭所言,既然當初所感受到的愛是真實的,那又何必執著的去追求這個答案,又何必去介懷隱瞞背後的緣由呢?
這些年,她在意的事已經得到解決,她在意的人早已相伴在側,她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然而,她竟然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身份,有了逃避的念頭。
雲祈眼睫顫了顫,伸手將相柳的腰摟的更緊了些,悶聲道:
”抱歉,是我想的過於狹隘了,平白讓你憂心多日。”
相柳垂眸看向懷裡人,如玉般的笑意浸染了眉梢,
“真相來的突然,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方才聽那位前輩說,你已經多日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餓不餓?我帶你去海上給你做你愛吃的海鮮湯可好?”
雲祈只覺心再次被他狠狠撩動,埋頭撞入了他的懷裡,
“相柳大人如此疼惜我,我該如何報答呢?”
相柳嘴角彎起弧度,“不急,不出三個月,你就能名正言順地以身相許為報了。”
提到婚事,相柳坐直了身子,神情立刻正經了起來,
“阿祈,你我即將成親,可我還未見過你的師父,此次既然已經前來,我是否應當好好拜見。”
雲祈失落的搖頭,“我回來之時,師父已經不知去了何處雲遊,當年的隱情到底如何,一時也無從得知了。”
相柳想了想,“或許,還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是說我現在的父親,西陵族長?”
雲祈道,“我之前的確是有回去試探他的打算,但現在我們怕是得先回一趟軹邑。梅林之事,得問問瑲玹調查得如何了,我方能安心。”
相柳點頭,“那我們現在便回去。”
臨走前,雲祈又道:
“對了,方才對你出手的是崑崙的護山靈獸欽原,他雖然性子不著調,卻是看著我長大的,於我來說也是長輩,我得跟他道個別。”
她朝著身後的山脈高聲喚著,“欽原,我要走了。”
不出多時,欽原便現了聲,彆扭地說道:“趕緊走,別整天哭哭唧唧的,看著就煩。”
他停頓了一下,又看向相柳:“那個......九頭妖相柳是吧,小阿祈雖然心眼多還老是告我狀,但你可不許欺負她啊!不然就算我不能離開此處,也不會放過你的!”
相柳向他行了一個長輩禮,語氣鄭重地說道:
“前輩放心,只要相柳在一日,必定會珍視阿祈如命。”
......
辰榮山紫金宮內。
瑲玹執筆點墨,處理著案桌前的事務,但似乎思慮著什麼,時不時地便看向窗外出神。
“殿下,殿下!”
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外走了進來,老桑神色匆忙,氣喘吁吁地來到案桌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件,
“這個是應龍將軍,讓我轉交你的。”
瑲玹聞言下筆一頓,放下筆後急切從信封裡取出信件。
自從他前些時日讓老桑去一趟西炎城,將自己寫的一封密信秘密交給應龍將軍,他便一直心神難寧。
他將手中的信件展開,從頭至尾細細的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