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舞姬是個有眼色的。
她自然是知道雲祈的身份,忙嬌笑著打著圓場,
“這位小姐是我們這兒的客人,公子可千萬別為難我們。”
笑話,讓他們歌舞坊堂堂幕後主人去陪酒,豈不是天方夜譚。
不過,她怎麼感覺今天主子的目光有些陰森森的,而且視線所及之處,不是在那位冒犯她的公子,而是在自己身上。
舞姬莫名打了個哆嗦。
她感覺到腰上那公子的手鬆了松,又緊了緊,似乎萬分糾結和掙扎。
莫非......這位公子是自家主子相好的?
舞姬思及此處,不由瞪大了雙眼。
不過她又疑惑了起來,這兩人也不似熟識啊。
她想了想,應當是自家主子也看上了這丰神俊朗的公子。
那她怎麼的也不合適繼續在這待下去了。
舞姬剛欲找藉口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聽見自家主子收回了視線,言笑晏晏道:
“好啊,我看跟這位公子有緣,今晚定要一同盡興才是。”
雲祈用餘光示意周圍侍從退下。
下一刻,她竟是主動撫上那輕佻男子的胸膛,指尖勾著那男子鬢角的一縷髮絲,眼波慵懶一掃,瞬間妖媚的勾人心魂。
她方才的清冷氣質陡然變化,彷彿天生就是這舞坊撩人心魂的妖精。
那舞姬微微一愣,但很快緘默不言。
主子的心思,她猜不透。
那挑逗雲祈的男子見她突然如此主動,不由欣喜若狂的摟上她的纖腰,甚至試圖低頭討吻。
雲祈不動聲色的用指尖抵住了他的動作,故作嬌羞的嗔道:
“公子,妾身可不是這麼隨便的女子。”
那男子已經被迷的神魂顛倒,自是對她百依百順。
“好好好,那這位姑娘,咱們一同去包房,今日,咱們定要喝的盡興玩的開心!”
雲祈被那男子摟著從那與相柳容貌極像的人面前走過,只與男子繼續調笑,同樣沒有理會他。
那舞姬見雲祈和那男子走到了前面,而自己身邊這位公子突然跟定了神似的,一動不動,試探性地提醒他,
“公子?”
她目光觸及身上人的眸子,莫名被一股浸在冰水中的寒意嚇得一哆嗦。
不過,在下一瞬間,他又恢復了一貫風流的笑意,摟著她跟上前面男子。
那舞姬疑惑的嘀咕,莫非是自己方才出現了幻覺?
四人進了豪華的包間內,吩咐侍從準備了上好的美酒佳釀,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三兩舞姬,在臺上彈唱歌舞助興。
“二公子,這次又要勞煩你了,美人美酒隨便挑,都算在我賬上。”
被喚作“二公子”的人唇角微漾,端起酒杯敬了那男子一杯,
“嶽梁公子客氣,本是應盡之責。”
雲祈似不經意的抬眸看了那人一眼,卻正好跟他對視上了目光。
想來他雖是嘴上在同那叫嶽梁的客套,目光卻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雲祈心裡冷笑。
裝,再繼續裝。
她才不會相信,這人跟相柳只是單純的容貌相似。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方才細緻的打量著這人的面容五官上上下下看遍了他的身量體格。
這眼睛是相柳的眼睛,鼻子是相柳的鼻子,唇也是他的唇,朝夕相對這麼久,她對他的一切都熟悉無比。
可這人偏偏跟相柳如出一轍的樣貌,卻氣質渾然不同,彷彿一個天一個地。
換做今日之前,有人跟他說相柳噙著笑一臉魅惑的撩女子,她定是覺得那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