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逐掠影,西炎城外的郊野竹林暗暗悠悠,除了蟲聲窸窣,寂靜無聲。
月影昏暗,一陣由遠及近的光亮不適時的打破了深沉的黑暗。
防風邶看著四周的竹影重重,又見雲祈拿出一個碩大明亮的夜明珠照明,向竹林深處走去。
他帶了些玩味的笑意:
“阿祈真是好興致,深夜約我來此荒郊野外,莫不是要對我做些什麼?”
雲祈聞言,倒是真停下了步子。
她學著他一貫的魅惑,往他身前湊近了些,勾起一抹黑髮放在鼻尖輕嗅,
“邶方才不是要與我做一對野鴛鴦,既是如此,我看此地夜黑風高杳無人跡,不如就此從了我。”
防風邶坦然張開雙臂,予所予取的挑挑眉,
“阿祈都這麼主動了,我當然全力配合。”
見他這浪蕩十足的模樣,雲祈反倒少了逗弄他的興致。
若是換成以往的相柳,定是冷著臉讓自己不要胡言,卻又被撩的耳根發熱。
雲祈忍不住憂慮,莫非相柳這九個腦袋有九種不同的性子?
那自己以後是否還得應付每個他用不同的方式。
她光是細細一想,便覺有些頭疼。
雲祈一邊嘆息一邊繼續往前走著。
而一旁的防風邶還在她耳邊說些浪蕩十足的渾話,連露水夫妻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她懶懶的抬眼看他,唇線微抿,
“這幾百年來,這些風流做派,你倒學了個真切。”
防風邶故作不解的問:
“阿祈這是何意?我本就是如此性子,何談去學?”
雲祈敷衍的應了兩句,不想再與他爭辯,很快正色了幾分:
“我接到情報,這夢奚跟湖禾宇遲的相約之地,便是前方的一處竹屋。”
“事情真相如何,等找到了這夢奚,一切都會明瞭。”
防風邶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這歌舞坊的舞姬是否都如阿祈這般有如此神通?連這等秘密場所,都能查到。”
“我若是一介普通舞姬,又怎麼能的防風公子聽之任之深夜來此?”
兩人談話間,前方亮著微弱燭火的竹屋已在眼前。
雲祈收回了手中的夜明珠,剛走了沒幾步,卻被擋在了一處屏障外。
她有些意外,“這屋外竟然設有法陣?”
“夢奚不過普通的人族女子,想來這湖禾宇遲許是給了她什麼靈寶。”
防風邶伸手觸控著面前的屏障,眼角依舊是懶洋洋的笑意,
“不過是個普通的防禦法陣,也就只能阻攔一些對法陣不甚瞭解之人了。”
雲祈抱著胳膊涼涼道:
“不知道防風公子可有何辦法破陣?讓我這個不精於法陣的普通人長長見識。”
防風邶輕笑,“阿祈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等小伎倆,交給我代勞便可。”
言罷,他將靈力凝結於掌心,又單手憑空掐了個法訣,一陣白色靈光後,整個籠罩在竹屋上方的法陣瞬間碎裂。
做完這一切,他得意的揚了揚下巴,似乎在等著雲祈的誇讚。
雲祈捏了捏他觸感極好的面頰,唇角彎彎,
“邶的陣法造詣如此高深,箭術也是堪稱一絕,這防風家主竟是如此不識珠玉。”
“要他識我作何,阿祈滿意便好......”
兩人隨意交談期間,竹屋的門卻是開啟了。
“阿遲,是你來了嗎?”
一身素衣的夢奚見屋外有動靜,連忙出門檢視,卻在見到雲祈的瞬間臉色發白,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