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時,天總是亮的格外早。
外頭的日光透過簾帳的縫隙滲透進來,昏暗的床榻間,還殘留著纏綿後的繾綣氣息。
雲祈心繫著相柳身上的傷,醒得比平日更要早些。
她仔細探查完相柳的傷勢,確認其內傷已無大礙後,方才再度蜷入他的懷中。
昨日,他們直至後半夜方才消停下來,相柳許是因受傷的緣故,難得睡得深沉。
雲祈一時沒了睡意,便用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
相柳呼吸清淺,眼皮沉闔,身上的疏淡之氣散去,倦慵地側躺著。
然而,似乎在睡夢中看到了不好的事情,他忽地皺起眉頭,俊逸的眉宇間籠上一層愁緒,覆在雲祈腰間的手也無意識地緊了緊。
雲祈伸手輕撫他的眉眼,又小心翼翼地在他眼睛上落下輕吻,見他神情漸漸舒緩,這才摟著他的腰身淺淺睡去。
不過,她迷迷糊糊睡了沒多久,便聽到門外似乎有人在喚她,
“小姐,您睡醒了嗎?”
相柳被吵到似乎有些不悅,稍稍挪了挪身子,又整個頭埋入了她的頸間。
又是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小瑩的聲音再次傳來。
雲祈清醒了幾分,輕輕從相柳的懷裡坐起了身,卻又被他扣著腰身不鬆手。
“你再睡會,我去看看出了何事。”
雲祈低頭又親了親他的睡顏,見他鬆了些力道才下了床榻。
小瑩並非不知規矩的人,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才不得不喚醒她。
雲祈披了件外衫,這才開了門,語氣輕緩的問道:
“出了什麼事?”
小瑩低頭恭敬道:“防風小姐帶了一位妖族過來,說有要緊的事要告知小姐,已經在前廳等候著了。”
“我知道了,你先替我準備些沐浴的水,告訴意映再稍等我會。”
雲祈沐浴洗漱後,見相柳還在熟睡,在房內佈下了結界之後,才去前廳見了防風意映。
防風意映見她過來,笑著站起身打趣道:
“阿祈可是昨夜又忙碌到了很晚?這都幾時了,竟是剛醒。”
雲祈揉了揉還在痠痛的腰,心裡忍不住想,這還不是拜你那個好二哥所賜,表面確實笑著道:
“讓意映久等了,昨夜是睡晚了些,不過......”
她的視線落在站在意映旁邊的一名年輕妖族男子身上,疑惑道,
“這位是?”
那男子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
“星冉見過主子。”
防風意映笑笑:“這位星冉兄弟是我們商會管理妖族開採海珠的負責人,昨夜在一處深海底部發現了些稀奇玩意,特意來給你看看。”
雲祈好奇看向他,“是什麼?”
星冉抬了抬手,一塊巴掌大的鐵礦出現在他的掌心。
這鐵礦烏黑透亮,卻又泛著隱隱紅光,卻是雲祈從未見過的礦物。
“這鐵礦是什麼?”
防風意映示意星冉將那鐵礦放在地上,伸手召出一把匕首,狠狠的砍了上去。
只見那鐵礦安然無事,而匕首卻被折為兩段,意映抬眼看向雲祈:
“我這把匕首,是用如今大荒內最堅固的赤晶鐵鑄造而成,卻在這鐵礦面前,不堪一擊。”
雲祈幾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在海底發現的這鐵礦,竟是比赤晶鐵還要堅固?”
“是,而且我們已經找人試驗過,目前僅靠靈力,也無法折損這隕鐵分毫。”
雲祈抬眸看向星冉,切聲問道:
“這鐵礦目前發現的量有多少?”
星冉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