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自己這次能安安心心地回到醫館，洗個手，熬個藥，順便再給自己泡杯菊花茶壓壓驚。
畢竟在宮裡行走，雖然表面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可是，還沒來得及享受片刻清閒，門口就又來了個小太監，氣喘吁吁地傳話：“楊御醫，娘娘請您即刻再入宮。”
我愣了一下，心裡暗自吐槽：今天怎麼這麼忙？宮裡的這些貴人們，都不講究一下排號的嗎？
不過，皇后的召喚可不是我能推脫的，我只好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頂著心中的疑惑再次踏入皇宮。
這次張嬤嬤見到我，臉色比上次還凝重，甚至有幾分焦急。
“楊御醫，娘娘讓您隨我即刻去探望太子身邊的那位侍從。”張嬤嬤壓低聲音，眼神四處打量，似乎生怕別人聽到什麼。
我心裡一緊，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也不敢多問，趕緊跟著她走。
一路上，張嬤嬤也不再像上次那樣閒聊，只是目不斜視地走在前頭。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東宮，太子的寢宮外圍。
這裡比皇后寢宮還要安靜，四周幾乎沒有什麼閒雜人等，只有幾個侍衛守在門外。
張嬤嬤低聲對侍衛耳語了幾句，侍衛們便把門推開，示意我們進去。
一進房間，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房間裡陰暗潮溼，窗戶緊閉，光線昏暗。
一個形容枯槁的年輕男子躺在床榻上，臉色蠟黃，雙眼無神。
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規律，嘴裡還斷斷續續地呢喃著什麼。
我皺了皺眉，這情況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病，更像是……
“楊御醫，這就是太子身邊的侍從，名叫小路子。”
張嬤嬤小聲介紹道，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他最近行為異常，時而癲狂，時而呆滯，太醫們看了幾次，都說查不出原因。”
我心裡暗暗叫苦，這看起來絕對不像是普通的病症。
但既然來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診治。
我走到床邊，仔細打量這個叫小路子的侍從。
他的眼神渾濁，神情恍惚，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得魂不守舍。
我伸手替他把脈，脈象虛浮且紊亂，竟然和之前那位“神秘王爺”的脈象有幾分相似。
“小路子這是……何時開始如此的？”我一邊診脈，一邊問張嬤嬤。
張嬤嬤皺眉回憶：“大概半個月前吧，起初只是失眠，後來就開始夢魘連連，之後整個人越來越不對勁，到了現在，已經時常神志不清。”
我心裡一沉，這症狀聽起來就像是嚴重的焦慮和精神崩潰。
可在這個時代，沒人懂什麼叫心理疾病，所有的症狀都會被歸咎於‘中邪’或‘怪病’。
我輕輕鬆開小路子的手腕，思索片刻，問道：“他最近是否有經歷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比如巨大的壓力，或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張嬤嬤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小路子一向機靈伶俐，專門服侍太子殿下，從未出過什麼差錯。只是……最近太子殿下身邊事情繁多，宮裡的氣氛也有些緊張。”
我點點頭，心中大致有了判斷。
看來這又是一個壓力過大的典型案例。
但問題是，在這個時代，誰能理解什麼叫壓力過大呢？
尤其是在宮裡，侍從們每天都活在高壓下，一旦心裡有什麼疙瘩沒解開，身體和精神自然就會出問題。
“張嬤嬤，這小路子的病症，民女覺得與心病有關。他可能承受了太多心理壓力，導致神志不清，甚至出現了癔症。”
張嬤嬤一聽，立刻皺眉：“心病？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