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慶一走,錦瑟便進了涵章室。
她悄無聲息走到龍床前,隔著帳簾看著帳內這位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一咬牙,掀開了帳簾。
誰知就在這時,新皇突然睜開眼,冷眼看著她:“有事?!”
明明也不是多懾人的目光,卻讓錦瑟膽寒不已。
她想說自己可以侍寢,卻還是沒有膽子開口:“奴婢是替吉慶進來伺候的。”
慕容卻閉上雙眼,冷聲喝斥:“退下!”
錦瑟不甘這樣到手的機會溜走,卻始終沒有那樣的膽子,便唯喏應是,退出了涵章室。
翌日,鹹福宮確實來了不速之客,正是梁太妃。
錦書搬出一早準備好的說詞:“回稟太妃娘娘,空塵大師今兒身子不適,怕把病氣過給太妃娘娘,不敢來見娘娘。”
“空塵病了?”梁太妃眸光微閃。
怎的就這樣巧,她一來樓素衣就病了?
“正是。”錦書不敢多言。
“我既然來了,還是得去看看。既是陛下的客人,若真出了什麼事,陛下怪罪下來就不好了。”梁太妃說著,便往寢室而去。
錦書暗暗叫苦,梁太妃這樣進去,會不會看到陛下在姑娘身上留下的痕跡?
她又不能阻止,否則會更加讓梁太妃起疑心。
她跟在梁太妃身後,提醒道:“太妃娘娘尊貴之軀,只恐染上病氣……”
梁太妃回頭看她一眼,淡笑應道:“無礙,空塵身子要緊。”
錦書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就算發現了什麼也沒關係吧?畢竟姑娘的孕肚就快藏不住了,很快就會被人發現陛下與姑娘之間不清白。
反而可以讓姑娘進入陛下的後宮,讓姑娘得到應有的名份。
在錦書胡思亂想間,梁太妃已進入了寢室。
梁太妃見帳簾低垂,看不到床榻上的情景。
錦書這時搶先一步道:“奴婢去喚醒大師。”
她上前,撈起帳簾,正要說話,卻發現樓素衣對她眨眨眼。
她頓時會意,輕聲對樓素衣道:“大師醒醒,太妃娘娘來探望大師了。”
樓素衣模糊應道:“貧尼這就起身,莫怠慢了貴客……”
梁太妃正猶豫要不要上前一看究竟,卻見樓素衣下了床。
她依然一身緇衣,頭戴僧帽,但面容看著憔悴,雙唇也很乾燥。
乍一眼看去,看著似乎是不太精神的樣子。
這時樓素衣咳嗽了好幾聲,向她行了禮:“貧尼今兒有些不適,太妃娘娘請恕貧尼禮數不周。”
她說著又咳了幾聲,看向錦書道:“你去好生招待太妃娘娘,待貧尼打點妥當便出去會客。”
錦書連忙應了。
方才姑娘起身時,分明是早已穿戴整齊,想必是早料到梁太妃可能會闖進來。
梁太妃打量了樓素衣之後,沒看出什麼不妥,她到底還是怕被沾染到病氣:“既然師太不適,我也不好打擾。師太好好休息,我下回再來看望師太。”
“是,恭送太妃娘娘。”樓素衣不卑不亢地道。
梁太妃這才急步退出了寢室,生怕自己走慢一些,就被過了病氣。
樓素衣也鬆了一口氣。
她心累得很。打發了錦書,她躺回床上,摸著自己尚不明顯的肚子哀聲嘆氣。
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孩子沒事就是燒香拜佛了,等慕容下回再來找她侍寢,她的肚子已大了起來吧?
就算她能躲得過一時,慕容還能看不出她的孕肚?
又平靜地過了兩天,樓素衣不想坐以待斃,便主動去了乾清宮,想再和慕容商量商量讓她去怡園居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