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樓素衣以為自己躲不掉的當會兒,謝知節卻粗魯地推開她,衝追過來的齊宴道:“侯爺趕得這樣急,是要去何處?”
樓素衣聞言暗喜,心知謝知節沒看到自己的臉。
她飛快繞過轉角,躲入旁邊的寮房。
這廂齊宴只想繼續追前方的齋姑,卻被謝知節攔住去路:“巧了,侯爺怎麼會在蓮花庵?”
齊宴覺得謝知節有病。
這些年謝知節與他不對付,處處跟他作對,他甚至不知謝知節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若說要恨,當他恨謝知節才是。
當年若非謝知節捨棄素衣,素衣不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方才他就快追到那位畫素衣的齋姑,又是謝知節壞他的好事。
他繞過謝知節,去到轉角,未見齋姑的身影,知道把人跟丟了。
謝知節看到齊宴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明白過來,齊宴那樣著急追趕的人正是方才衝撞他的齋姑。
他沒看到齋姑的臉,自是不知是什麼樣的絕色會讓齊宴連姑子都不放過。
“都說定遠侯是情痴,今日卻追著一個姑子跑,定遠侯夫人知道侯爺口味如此特殊麼?”謝知節橫豎看齊宴不順眼,說話含槍夾棒。
齊宴聞言看向謝知節,眉目肅冷:“謝大人為何事事針對本侯?”
在朝堂上如此,下朝後謝知節更是毫不掩飾對他的惡意。
是了,大約從五年前素衣死於非命後,謝知節就跟他扛上了。
以前謝知節還是寒門子弟,不敢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如今入了內閣,兼任吏部尚書,謝知節便再也不遮掩,變本加厲。
謝知節薄唇緊抿,突然沉默了下來。
“要說恨,該本侯恨謝大人才是。拜謝大人所賜,素衣才會死得那般悽慘!”齊宴說完,怒極拂袖而去。
若無意外,謝知節會出現在蓮花庵不是巧合,這些年謝知節一直派人盯著他,時常是他在哪兒,謝知節也在哪兒。
樓素衣就躲在寮房內,清楚聽到兩前任的對話。
其實她也想不通,為何謝知節要揪著齊宴不放,方才謝知節對齊宴連諷帶刺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齊宴是他殺父仇人。
算了,橫豎都是與她不相干的人,何足掛齒?
等了約莫兩刻鐘,確定謝知節和齊宴都已走遠,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居住的寮房。
宮中派來保護樓素衣的暗衛看到這一幕幕,覺得這二男一女的故事特別精彩,便在本子上圖文並茂地把剛才那一幕記錄下來。
是以慕容收到暗衛的奏報摺子時,入目即是樓素衣探頭在寮房門前張望,以及逃得飛快時的鬼祟模樣。
他定定地看著樓素衣活靈活現的畫像好一會兒兒,才看摺子上的內容。
一看到齊宴便逃難似的跑得飛快,像是亡命之徒。
若非心虛,她為何要躲?
這個女人定然是樓素衣,不作他想。
“她是樓素衣。”慕容合上摺子,眉眼淡漠清絕,彷彿世間萬物皆入不了他的心。
吉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稀奇:“世間竟有這等古怪之事,樓四姑娘在那樣的絕境下竟然還能活下來,這太詭異了。”
他很想問陛下要怎麼處治樓素衣。
再如何說樓四也曾救過陛下一命,縱然陛下不喜樓四男女關係太複雜,但如今救命恩人流落蓮花庵,陛下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慕容沉默地丟開摺子,並未表態。
吉慶也識趣地不再提及樓四。
新皇雖然登基才一個多月,但是個有主見的,聖意如何不是他這等近侍該揣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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