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是從孤兒院抱回來的孩子。
張土豪一輩子沒什麼志向,只要有酒給他喝,有錢給他花,他什麼都無所謂。
家裡有美妻不能享用,至少,他可以拿著錢去外面找女人,女人嘛,只要有錢,滿大街都是,只要不惹家裡那隻老虎,他只是懼怕她前夫的威嚴。
其實,張土豪也不明白,即然都把她從谷家趕出來了,又為什麼處處護著她。
男人插滿管子的手顫抖地抬起,緩緩撫上了她的鬢角,拇指輕輕地按摩著,一下又一下:“雪……柔,最初,我是誤會了你,我真的以為是你要用刀子捅芊芊,等我知道真相後,你們已經被我趕出去了,芬芳的母親,檀玲非常厲害,我經常不在Z市,如果我不再的話,她會對付你的,雪雁是我們的孩子,我怕她暗地裡對她不利,所以,我趕走了你們,雪雁的叛逆,罪虧禍首是我,許多時候,我都在想,也許當初,我把你們接去國都,雪雁就不會是那個樣子,當然,我怪過你,恨過你,因為,雪雁的教育太失敗了,我谷天鵬這一生,眾多兒女,沒一個是成功的,芬芳太強勢,咄咄逼人,芊芊膽小怕事,小小年紀,因一個男人而瘋,兩個兒子又只知道吃喝玩樂,而雪雁那麼小,不過才十五歲,就為別人生下孩子,從此音訊全無,我把孩子們教成了那樣,我自己都不能夠做到的事情,又怎麼強求你去做到呢?”
這是谷天鵬這些年慢慢反醒出來的一番肺腑之言。
“谷天鵬,你以為我會信嗎?”
他這樣子說,只是求一個寧死前的心安理得罷了。
她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的男人,居然是一直用心去愛護她。
李檀玲很狠毒,她一直都知道,她很擅長於計謀,她也很十分清楚,只是,他是谷家的主人,他手握重權,他完全有能力把她與雪雁接去國都,呆在他身邊。
當然,谷天鵬是面子思想多重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把她帶去國都,如果上頭知道了,肯定會調查他私生活,知道他作風有問題,肯定他的前途就玩完了。
“當年,檀玲曾逼過我,她說,如果我膽敢給她離婚,她砸鍋賣鐵也要鬧到上面去,讓我丟官去職,讓我一無所有,其實,當是我的是矛盾的,我即想與你在一起,又想保住位置。”
“不,你是愛權利更多一些。”
丁雪柔太瞭解這個男人了,這些年,她不是沒想過這些可能性,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尤其是在李檀玲死後,他仍然無動於衷,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就在盼望著,有朝一日他能為她平冤召雪,讓她風風光光嫁入谷家,成為他谷天鵬真正意義上的妻子,而不是那種情人不像情人,妻子不像妻子的糊塗關係。
“也許吧。”
谷天鵬沒有狡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他愛雪柔更多些,當年,他肯定不怕李檀玲的威逼恐嚇了。
軍婚在他們那個年代是多嚇人兩個字。
他私生活糜爛,不止是離婚那麼簡單,毀了前程不說,很有可能還會遭到部隊其它許多的懲罰。
他丟不起那人。
他愛她,也許他們都沒有錯,錯的就是那樣的一個年代,那樣的時代背景,註定了她與他不能有一個好結果。
“檀玲死後,我心裡一直有一道陰影,那就是雪雁,雪雁的杳無音訊,一直是我心頭一個惡夢,我派過許多人去尋找,一直未曾找到,雪柔,如果有朝一日,你看到她,替我告訴她一句,爸爸永遠愛她,爸爸永遠對不起她。”
谷天鵬嘆了一口氣,腦袋暈暈沉沉的……
“對不……起,我沒能讓你如願……雪柔……”谷天鵬的呼吸變得困難,氧氣罩子鋪滿了白霧,水珠子一顆一顆凝聚著往下滑落……
水霧中,他的兩片張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