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說。
他嘴角輕抿成線,看著陳最的目光若有所思。
有些道理,是他自己活了半輩子才想明白的。
可眼前人,分明還是個少年。
慕容恪看的分明。
他看待一件事,就像是從世俗裡摸爬滾打過來的,是如此透徹。
那些手段使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六親不認。
慕容恪心驚之下,開口時,聲音有些發澀:“白家是你母親家,你這麼做...”
陳最笑著抬抬手,“爺爺,您先搞搞清楚,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假設...”
“...我只是想說明,您做事還是想的太多,顧忌太多,”
“我爹那事,您就因為他絕食就任由著他?要我是您,腿打斷,直接扔國外去...管他去死...”
慕容恪看著老三這個‘孝順’兒子,好笑的扶了扶額,“你說這些,是想跟我證明什麼?”
陳最挑了挑眉:“我想證明,我比您,更適合掌管慕容家,”
“孫子我有能力,也比您狠,您的那些謀略...我能運用的更加得心應手,”
“爺爺,那些長輩們在背後的絮叨,您樂意聽嗎?我出手...讓他們閉嘴...不好嗎?”
慕容恪笑著拍拍他的頭,“知道嗎,我真的想過下令攔住你回來的路,實在是你奶奶太過想你,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跟我有多像...最後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聿珩...我是你爺爺,卻把你當成一顆棋子一枚釘子...困在自己的謀劃裡,你好像毫不在意...”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理解啊,”
陳最說的是實話,若他是慕容恪,他只會做的更過分。
如果他惦記這些親人,那多多少少會有些傷心。
可他來慕容家又不是缺愛。
他是為了掌權。
親情?愛情?
這些個玩意兒,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有的人看的重。
可在陳最心裡,這些東西算個屁啊。
怕孤單,那就多找幾個女人陪著。
看哪個兄弟順眼,就陪著多喝兩頓酒,維護一下關係。
情啊愛啊義啊,都是可以演出來的。
pUA這一套,他很熟。
只要別人一心對他就行了。
就像任悠悠,在他感受到痛快的時候,給了一絲溫柔,她就交付了自己的心。
就像南初和虞歸晚。
對他真心相待。
這樣的人,他也願意護著,在其面前回饋一點關心。
可如果她們背叛了他,那他這情隨時可以收回,下手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沒必要別人付出了什麼感情,你就非得回報同樣的。
清醒的看待這一切。
永遠不會怕遭遇背叛。
陳最懶懶倚靠在書桌上,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沒管慕容恪探究的目光,自顧說著:“爺爺,我這只是給您表達自己的想法,至於您同意不同意,那可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接下來,我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您最好別攔,免得到時候鬧得不好看...”
他說這些話時雖然懶洋洋的,但語氣裡的認真,慕容恪聽得出來。
“行,那我等著看,”
他抬抬手,“讓下面那幾個上來,”
站在門口的慕寒應了一聲。
慕容恪看向陳最,“...都是你的叔伯兄弟,你也認認人,旁系的今天就不見了...”
陳最往後一倚,手臂環在身前,臉上帶著浮於表面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