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伯嘆氣說:“老鬼,女兒這個樣子下去不行啊,我們還是要想想辦法。”
安伯伯笑呵呵地:“老婆,你看怎麼辦才行呢?”
“我帶她到韓國去,改個環境試試。那邊沒人認得她,對她以後的發展也要好些。”
“好吧。”安伯伯搓搓手,“你們先去,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
“人言可畏啊——”嬸嬸拖著聲音還在嘆氣,我聽了心裡一跳,突然想到媽媽被人指指點點時畏縮的背影。
九歲這年,很奇怪的安家女兒離開了星星洞,從我們的生活裡徹底消失。
我也並不知道,這次的告狀無意送走了那個女生,在我什麼都不懂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按照約定,必須發~
安家的那個女兒(二)
安家的書法培訓班一共辦了10年,我只去了兩個暑假就開始逃課、打架,重操舊業。第一個暑假安家的怪小孩吸引了我的注意,讓我沒有多餘心思去翻牆做壞事,到了第二年我10歲的時候,她奇怪地消失了,我有時還從她們家書房窗戶爬進去,找一找她是不是躲在角落裡……
書房不大,牆壁上掛滿了繩子,夾著一張張黑色走墨的大字。風從窗戶吹進來,呼啦啦捲起一片紙浪,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孩,就站在這片字海里,仰頭找著另外一個孩子的墨跡。
記得安伯伯曾說過:“東東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姐姐酒喝啊?因為她害羞,不敢對別人說心裡話。只要我家閨女喝了酒,寫出來的字絕對不比張旭差呀。”
對了,安伯伯喜歡喝酒。他每天中午一定要喝兩杯啤酒,再倒滿一個小瓷碗,加些桂花蜜,哄著坐在小飯桌旁扒飯的怪姐姐喝下去。而那個怪姐姐喝了酒之後,一定會站在花壇上丟蝴蝶玩,看著蝴蝶亂飛,臉蛋上浮著兩團紅暈。
這個奇怪的安伯伯養出了一個奇怪的女兒,很正常。
我抬頭找怪小孩的“醉草”。
在角落裡,我真的發現了一張筆法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書法字,映著滲進來的光亮,那上面的墨汁鮮明淋漓,像是山崖縫壁滴下來的一縷清泉,彎彎曲曲,轉筆自如。
看不懂。
的確是狂草加醉筆。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我把那張墨字偷偷藏在兜裡,回去問媽媽。媽媽戴著眼鏡端詳了好大一會,問我:“兒子會寫草書?很不錯呀。”
“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迷宮圖嗎?”
“呵呵,兒子一說我才看出來,這張不是書法,是字畫。”
我很震驚,抓過白紙,爬到桌子上對著燈光照著看,叫個不停:“不是吧,那小屁孩會散墨畫?這麼牛逼!”
安伯伯只會書法,不會畫畫,這幅作品絕對不是他教的。在我當時的印象裡,只有電視裡的那些花白老頭才會“散墨”這種高段數本領。
媽媽拍了我的屁股一掌,大聲說:“你以為每個小孩都像你野慣了?安家的女兒心裡藏著一個花園,我們進不去哩!”她取了眼鏡,又自言自語地說:“那女孩一走你就野起來了,難道真的是她能影響到你?”
逃課後的生活刺激緊張,媽媽管不了我,在我17歲時病逝,哥哥處理媽媽的後事,留在公司裡也不順心,每天回得比我還晚。媽媽走後,我徹底失去了牽掛,翹家出來和白寒混在一起。
他和我一樣大,長得比我白,披著齊肩頭髮,教會我很多事。在他慫恿下,我加入了街道里的龍川社團,和日本的鷹道組織對抗。那天晚上,我們騎在川崎ZZR1400上耀武揚威,用火棉點著了整條東水街。
“爽。”這是我械鬥放火後唯一能形容的快感。
白寒將菸絲扒開,用錫紙盛著,再捏碎兩粒藥丸丟進去,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