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不賢,那便關起門來好生修一修你那婦德!”
柳氏被這一通訓斥羞得滿面通紅,站立不住,欲待回口,但見陸煥成滿臉怒容,她素來知曉他脾氣,再要嚷鬧下去,只會越發沒臉。當下,柳氏只得強忍了這口氣,扭身抹眼去了。
當真是:誰人汲得西江水,難洗今朝一面羞。
陸煥成又向夏春朝溫言道:“你知道你婆婆,說話行事向來有些倒三不著兩,卻未必就有這個心。你倒也不必往心裡去,過上幾日便好的。”夏春朝垂首低聲道:“兒媳自然明白,必是兒媳平日有不到之處,方使婆婆這般憎厭。兒媳豈敢責怪婆婆?”
陸煥成見她恭順如此,心中滿意,點頭道:“既然老太太病著,我是個男子,榻前侍奉多有不便。這幾日,你便辛苦些。待勇哥回來,自然謝你。”
夏春朝聽公公言語,連忙回道:“侍奉祖母,乃媳婦兒分內之事,敢說辛苦?”陸煥成微微頷首,亦不再言語。 恰逢此時,寶蓮自內室出來,說道:“老太太醒了,請老爺過去。”陸煥成聽聞,當即抬步,乴進內室,寶蓮也隨了進去。
夏春朝因無召喚,便不曾跟上,走去瞧了瞧寶荷。因她捱了打,送大夫去前,夏春朝私下囑咐也替她看了。趙大夫留了瓶藥,夏春朝進去時,寶兒正與她抹藥。 一見奶奶進來,兩個婢女連忙起身。夏春朝道:“都坐著罷,不必忙在這時。” 寶兒知曉她脾氣,便按著寶蓮不動,替她擦抹。夏春朝在旁看了一回,說道:“太太脾氣向來急躁些,今日又有些不痛快,所以打了你這幾下,你便多擔待著些罷。”那寶荷聞言,又抽噎道:“我是個下人,任憑太太怎樣,那是不敢抱怨的。奶奶素來待我們極好,既是奶奶吩咐,那更沒得說了。”夏春朝聽聞,便抬手撫了撫她頭頂,溫言笑道:“好孩子。”
那邊寶蓮走來說道:“老爺出來了。” 夏春朝聽聞,又連忙過去。陸煥成在堂上,見了她倒也並無別話,只說道:“老太太有話,說她身上也沒覺什麼不好,只是心裡煩悶,不喜人多。也不用那麼些人在這裡伺候,有寶蓮一個就是了,叫咱們都散了罷。她若有吩咐,自然打發寶蓮去尋你。”夏春朝見如此說,自然不能違背,便道:“老太太既有吩咐,那媳婦兒便先回去。”言罷,起身拜辭。
陸煥成頷首無話,夏春朝便領了寶兒回房。
回至房中,珠兒上來揭了衣裳,夏春朝在房中坐定,珠兒遞了碗茶上來,便問道:“老太太病的如何?我聽管家嫂子的言語,倒是含糊的很。”
夏春朝淺淺一笑,低頭吃了口茶,方才淡淡說道:“老太太除卻心病,大約也並無疾患了。”寶兒同珠兒對望一眼,寶兒問道:“奶奶這意思,老太太這次是裝病呢?”夏春朝看了她一眼,低聲笑道:“若說著了重氣,氣惱傷身,那還有點影兒。可那趙大夫說起近日補過了頭,那可是昧心胡說了。近來老太太除卻那一盅花椒排骨湯,哪裡還吃過別的補品?大夫雖不曾明言,卻是暗指此物。然而花膠一物,是個溫補的東西,最是平和相宜的。我雖不通藥理,但也知曉此事。想他一個醫家,卻怎麼這般妄言?必是老太太在裡頭示意的,橫豎診脈之時,除卻寶蓮服侍並無一人在旁,內裡情形如何,咱們一無所知。”言至此處,她端起茶碗,啜飲了一口。
珠兒聽聞,眼珠一轉,問道:“莫非……老太太是為了避這兩日太太說納妾的事兒,方才如此的?”夏春朝笑了笑,說道:“你倒說對了呢。”略停了停,又道:“日前太太來說納妾的事,那是討了她口裡話的。那時候她已是準了的,今日太太私送財物一事發了,她又改了心意。但朝令夕改,難免使人齒冷,太太又最是個絮叨的脾氣。老太太向來好個名聲,哪裡肯這樣就落人話柄。不如索性病下,一人不見,倒也免了許多叨擾。”
寶兒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