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名稱也是常有的事,既然名為續肢,那這裡很明顯是韓柏真開的了。
同為醫師,也是各有專精,斷肢無妨韓柏真,就是號稱只要不死,就算七零八落也能讓把肉體完好縫合的強大醫師,有他在一天,其他醫師就不會使用“續肢館”之類的名字,就連鬼手蕭若離,活死人風白骨,也不會這樣做。
進了醫館,柳若蘭就快步奔走,浩軒跟在後面,打量周圍。
這間醫館分為前廳後院,前廳有坐診閣,候診室,坐診閣被青紗遮著,看不出端繆,隱約只有一個人影,輕輕抿茶。候診室分成九個小間,每個小間裡都有一人,斷手斷腳,血肉模糊,但是臉上卻沒有擔憂之色,身上的痛楚,似乎也用藥物抑制了。
“坐診閣裡的人,想必就是韓柏真了,悠閒氣度,不愧是得道名醫,看等待治療的人的神情,他的醫術,應該也是如此。”
浩軒點頭微笑,心中放寬了些。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想來韓柏真的醫術的確是極為高明,柳若蘭的弟弟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正思想著,已經走進了後院。
一顆大槐樹,樹冠茂密,遮了半個院子,空氣清新舒爽。圍著大槐樹的周圍,是聚成圓形的各個房間,除了最北的柴房外,其他的房間都是裝潢典雅,物具齊全,很適合養傷。
浩軒不由心身一清,吸了口涼絲絲的空氣,看向柳若蘭,這一看也就罷了,拳頭猛然握緊,迸出一聲音爆。
嘭!十指關節,都是泛起死白,沒有半絲血色。
一些養傷的病人被聲音驚醒,攀著窗戶,向外看去,只見院落之中,槐樹之下,一襲黑袍隨風飛舞。
凜冽的殺機,如狼,似虎,眾人的耳中,彷彿聽到了夜梟的嘶嚎!
浩軒穩定心神,緩緩走進了柴房,身後的路上,留下了一趟足有半寸深的腳印。
昏暗,潮溼,充滿腐朽的氣味,就是浩軒對這柴房的第一印象。柳若蘭半跪在地上,扶起一個小男孩,七八歲,左臂斷裂,只有一絲皮肉連著,傷口處還滿是黃膿惡蛆,滴滴答答,向下流淌。
身下破舊的草蓆,已經被染了近半。
浩軒走上前,探了探男孩的呼吸,鬆了口氣,笑道:“放心,還活著。”
柳若蘭點了點頭,把男孩抱在了懷裡。
兩人走進前廳,坐診閣裡,人影依然在悠閒飲茶,偶爾有病人進去,隨口說幾句,就有侍童帶去後院。
浩軒拍了拍柳若蘭的肩膀,把男孩接過來,找了張椅子坐下,旁邊有切好的瓜果,信手拈來,放進嘴裡嚼著。
果汁鮮美,帶著些許酸甜,流入喉間,清涼舒爽,解了身上暑氣。
柳若蘭看他氣定神閒,受了鼓舞,上前叫道:“韓柏真,你怎麼跟我解釋?”
坐診閣里人影好像頓了一下,繼續飲茶,稍後放下茶杯,不屑的道:“柳若男,別忘了你的身份,憑什麼要我解釋?”
柳若蘭忽然怔住,就聽身後嘭的一聲,向後看去,滿地的碎木,浩軒身旁放著瓜果的梨木小桌,已經消失不見。
“韓柏真醫師,若蘭是我的徒弟,你的稱呼,似乎有些不對吧。”
韓柏真的身子好像顫了顫,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沉默了一會,道:“原來是古武者,來人,上茶。”
立馬有侍童換了小桌,奉上香茶,幾根茶葉浮浮沉沉,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浩軒雙臂枕著後腦,仰了下去,不說話了。
一片寂靜,就連病人們的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由於一些原因,普通人是沒有資格收徒授業的,能夠輕飄飄的說誰是徒弟的人,絕不好惹。
而斷肢無妨韓柏真,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