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年輕漂亮,媳婦瞧著都覺得俊呢。”
老佛爺搖頭:“不是滿人也就罷了,蒙古、漢人我都不挑了,祖上從來沒有以回女為妃的。”
鍾茗不說話了,這不是她能品評得了的。
老佛爺皺眉道:“令妃那麼能籠絡皇帝,都要嫉妒含香得寵,昨兒要不是問得仔細,金鎖又記得清楚,幾乎連我都要被矇蔽了!”看向鍾茗,目光很祥和,“這麼些年,你實在是不容易!”
鍾茗遲疑了一下:“媳婦也有不周之處,性子也太急了些。近來方想清楚了,琢磨這些小巧,實非幸事。早些年,我要是不那麼性急,烏眼雞似的,也不至於讓她更顯得可親了。現今已是這個情形了,就更沒必要去計較了。”
“哼!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吶!你先前吃的那些虧,也要長點記性了。”還沒對令妃有什麼舉動呢,不過因為對皇后好了一點兒,令妃就要說自己的酸話,老佛爺猶自恨恨。自從二十五年前當了皇太后,她就沒再受過這樣的挑釁。
“她又何必呢?”鍾茗低頭道,“可她現在懷著身子,還想怎麼樣呢?”
老佛爺眯了眯眼:“她怕是心大了。”看到鍾茗這樣,老佛爺反靜下來,真是安逸得太久了,出了一點兒事情就不鎮定了。
這話說得妙,心大了,大到什麼程度了呢?鍾茗心裡嘀咕著。
老佛爺當然有讓皇后警覺的意思在裡面——不要想著爭寵(當然,這一點皇后這兩年做得非常好),要往遠處想。比如,讓令妃得逞了,會有什麼後果。老佛爺自己昨天夜裡想了半宿,不外是令妃對自己的“怨望”到了什麼程度,能讓她在不經意間對小燕子、紫薇都說這樣的話,她會對乾隆說什麼樣的話呢?如果乾隆聽進去了,自己的晚景會有多淒涼一類——更不願望放過令妃了。
可她對令妃,還真是不好下手,對她一不好,就印證了那句“引人注意”,對她好?老佛爺噎得喘不過氣來。上了年紀,覺本就少,又想不愉快的事情,老佛爺夜裡睡得少,白天的心情就差。
“皇上寵誰,我們又有什麼法子?先前皇上總翻她牌子,不也沒人說什麼嗎?她還想怎麼著啊?!專寵?她還真敢想!”鍾茗當地表現出一點不滿,嘀咕一句,“皇上也……”不是會專寵一個。
老佛爺咳嗽一聲:“宮中女子,嫉妒最是要不得!”
“呃,嗻,”小聲補上一句,“令妃總不能這麼老關著,她身邊還有兩個格格呢,要是再生個小阿哥,萬沒有把孃兒四個放在延禧宮不讓出來的道理。”
“我倒想要個小孫女兒來解悶兒!”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延禧宮的奴才太不會侍候了,居然連主子病了都敢隱瞞,今兒開始就換了罷!嗯,先宣過來我要問一問話!延禧宮的事兒,我來收拾,忙你的去罷!”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鍾茗起身告退。鍾茗先為‘小孫女兒’驚了一把,老佛爺在這些事情上從來不糊塗!又聽說老佛爺要再審延禧宮諸人,不免有些擔心了,真怕延禧宮有神光護體,倒打一耙,自己不在現場,辯解都沒機會了!
轉身時與晴兒的目光一接觸,又看到桂嬤嬤微微點了一下頭,鍾茗略寬了一下心。先去看了一下紫薇的傷勢,又轉回坤寧宮裡處理雜務,這一天,乾隆沒有翻任何人的牌子,據說,又去寶月樓討人嫌了。
中午的時候,鍾茗就知道了老佛爺審訊的全過程。
雖然延禧宮的人話中為令妃掩飾得居多,可老佛爺仍然精準地抓住了重點:“什麼叫‘怕擾到老佛爺’?”老佛爺的目光凌厲了起來,“令妃當時說的是什麼?你們說的,跟金鎖、小燕子說的可不一樣啊!”
延禧宮的人暗暗叫苦,先前令妃自己都猜不準是哪兒中的招,他們更不明白了。現在他們明白了,可是卻明白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