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她雖然幾乎天天和他在一起,但可還沒有想到,這就是愛情的。
愛情突然來了,來得有如狂風驟雨!(唉,想不到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還是她第一次嚐到的初吻,初吻就像這樣熱烈!(唉,她又怎想得到她嚐到的竟是愛情的苦杯,一吻之後,就是生離!)她的心在狂跳,不知是喜歡,還是害怕。────害怕他的狂熱,害怕再留下去,不知他還會做出什麼令她心跳的事情。
月影己西斜,她推開了他,說道:“我該走了!”
他幽幽嘆道:“不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走吧!你走了。我也該走了!”
可惜她當時心慌意亂,未能領會他的話中之意。第二天她才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她是在將近天明的時候,方始朦朧入夢的。
她父親今天起床雖然已是比較平時遲了半個時辰,但還是醒得比她早。
她是給父親喚醒的。
“昨天晚上,你做了什麼事情?”父親一開口就這樣問。
她吃了一驚,說道:“沒、沒,我沒做什麼呀!”父親道:“那為何睡到日上三竿還未起來,平時你比我起得早的。”
聽見父親這樣說,她方始放下心上一塊石頭,“原來爹爹並不知道昨晚我去了他的家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睡得這樣熟。爹,你有什麼事嗎?”她開始注意到父親的面色好像和平時有點兩樣了。父親說道:“有。而且這件事和你也多少有點關係的。”
她不禁又吃了一驚,“什麼事和我有關?”
“那位耶律大娘的兒子,他是叫耶律玄元吧,你和他很要好,幾乎是天天在一起的,是嗎?”
她紅著臉道:“我喜歡他家裡的牡丹,他又很會吹蕭,因此我是時常去他家裡的。他不但教我吹蕭,還教我念詩呢。爹,我記得我也曾告訴過你的,你也並沒有說是不能去找他的呀!父親擺了擺手,說道:“我並沒有禁止你和他來往。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她呆了一呆,“不知道。他、他是什麼身份?”
“你們這麼要好,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嗎?”
“沒有,真的沒有!”
父親笑道:“你別慌張,我當然相信你是不會對我說謊的。”接著說道:“好在你以往一直是扮作男孩子和他遊玩,別人也不會注意你們孩子的事情。從今天起,我要你恢復閨女的身份,不准你到外面亂跑了。還有,你這位小朋友,你最好忘記了他!”
“為什麼?”她更加吃驚了。
“因為他有一個特殊的身份!”
“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是遼國的王子——”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道:“王子,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他們母子之所以住在民間,那是因為他的母親還沒有名份。”
“什麼叫做還沒有名份?”
她的父親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低聲說道:“他是遼國皇帝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末入宮的。”她吃驚問道:“爹,你怎麼知道?”
父親道:“今天一早,有一輛四匹白馬拉的金馬車接他們母子去了,護送的八個人是卸林軍的軍官。我雖然不在官場,也有官場上的朋友,這個秘密,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這是我剛剛打聽到的。”
想不到昨晚的一吻定情,今早醒來,已是變成訣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耶律玄元昨晚的詠歎還留在她的耳邊,他的人卻已遠離她了!”
昨晚那些不可解的話語,如今也全都明白了!
她懂得了什麼是耶律玄元所說的“不可測的風波”了,唉,昨晚他說這個話的時候,是加上‘萬一’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