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習慣嗎?我將努力,但是我對自己,忽然之間,也缺乏了信心。
而且國棟說得很明白,我們去了以後,不一定會回來,即使回來,也是度假性質,是奢侈品。
我何必要到那邊去吃苦呢?我相信我愛國棟。
(我愛他嗎?)
我低頭不響。
「姊姊,你今天怎麼了?說話沒聲沒氣的。」
媽進來,看我們一眼,搖了搖頭。
「婉兒,別吵若兒,她要走了,當然心情不好。」
妹妹拿起了我的手。「可憐的姊姊。」她說。
我說不出話來。
我是要走了,奇怪的是,以前我對「走」是興奮的,也有許多女朋友羨慕我,我也覺得驕傲。
今天不同了,今天我覺得什麼都不好。
我簡直不想去了,國棟可以來嗎?他應該可以這麼做。
這問題以前我們商量過,只是他覺得在那邊機會比較好,在混熟了的地方究竟便宜點。
他並且抱歉用了那個「混」字。
我瞭解國棟嗎?我只是覺得他可靠,他是一個理想丈夫。
(真的理想嗎?在他正式成為丈夫之前,誰也不曉得。)
我想得太多了。
再縝密的事,想多了也會不妥的。
我要停止想,我要做的事,是等這幾天過去,然後爬上飛機,去見國棟。
我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空虛。
我握緊了妹妹的手。
「姊姊你的手是冰冷的,出汗了嗎?」她問。
妹妹問得大多了,這孩子,有時候讓我煩躁。
「你沒有事做嗎?」我問她,「功課呢?」
「姊,你糊塗了,我還有什麼功課。」
我才忽然醒悟——
呀,她今年暑假已經畢業了,我要去嫁人了。
可好象昨天(不是昨天嗎?)我才為了一個並不太可愛的洋娃娃與她吵過架。
天,時間過得是這麼快,區區幾天,終於會來到,我要去見國棟了。電話鈴刺耳的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
妹妹奔過去聽,準是她的電話,她現在的電話真多。
我正在房裡,點著箱子,一共是八隻。
有兩隻小點的隨身帶,其餘的,這兩天該寄出了。
國棟每天一封信,甚至是兩封信,寫得很短。
但是那信,是緊張的信,是催我的信。
我嘆了口氣,人幾乎要倒下來了。
妹妹忽然推門進來,「姊,有人要找你講話!」
「誰?」
「電話。」
「不是你的電話嗎?」我起來掠了掠頭髮。
「沈仲明。」
我又嚇了一跳,「不,我不聽,不關我事。」
「姊,你怎麼了?」妹妹驚異得不得了。
「沒什麼,你說我沒空好了,你去與他多談談。」
「可是我們已經談完了,他要與你說話呀。」
「我有什麼話要與他說的?沒有,一句也沒有。」
「姊——」
「你去與他談好了。」我打斷她的話。
妹妹聳聳肩,瞪著漆黑的眼睛去了。
我又坐下來。沈仲明應該與婉兒玩。
我?我老了,要出嫁的女子都算老了。
沈仲明昨天所講的話,是玩笑吧?我希望是。
婉兒的活潑,與他的俏皮,該是一對。
我拿起筆,寫信給國棟,然後再睡一覺。
寫些什麼好呢?
媽又進來了。
「若兒,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