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務司的人開始在林縣磁縣等地召集流民,與留下的那批俘虜一起建立屯堡,這個地方就不能像登萊那樣修個圍牆就了事。必須建起夯土城牆,短時間是無法完工的。另外便是佔據土地。陳新給屯務司的指示是,土地有爭執的。可以給銀子買。
林縣那個知縣被呂直一番威逼,現在不敢管登州鎮的事情,陳新臨行前也去拜訪了一下,大棒之後又給了點胡蘿蔔,不過他的說法又變了一下,只說是有些俘虜無法安置,呂監軍打算安排他們在林縣屯田,到時候照樣給林縣納稅,是林縣一個大大的政績。
那知縣恍然大悟。以為呂直要當地主,於是陳新在中間借了呂直的勢,知縣被忽悠進去了,他當然也不會去找呂直對質,連連表示要關照那些人,他還連夜查了田冊,然後帶人去給陳新他們看了爭執會比較少的拋荒地,於是林縣屯堡的第一步已經走出去了。
留下的一個司帶著些俘虜繼續在戰場各處掩埋屍體,倒不是他們心地好。五六月氣候炎熱,屍體容易引發疫病,既然他們要在此安營紮寨,那麼這就是必須做的。雖然有個隨隊的農科所吏員說屍體可以肥田,但從官兵到流民都沒人願意把屍體埋到田地裡面。官軍離開之後,陸續也有逃散的當地居民回鄉。此時才發現他們有了一批新鄰居。
這個初始的據點對登州是重要的一步,登州鎮目前在青州府進行著緩慢的滲透。將那些無主的土地收入治下,以接收越來越多的流民。這種動作與當地肯定有衝突,所以陳新才要讓趟地虎不斷在青州府製造事端,一來轉移官府視線,二來用匪患牽制那些縉紳,而這個時候,他給吳堅忠的命令已經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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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六年的五月,官軍連續在陝西和河南大捷,斬殺流寇過萬,三十六營在太行山兩邊跑來跑去,想尋一個軟柿子,可惜他們都沒找到,北方的邊軍他們對付不了,河南這邊的登州鎮他們也搞不過,活動範圍越來越狹窄。
陳新與曹文詔取得聯絡,兩軍沿太行兩側齊頭並進,防止流寇利用進軍的差異往復流竄,但實施起來才發現困難多多,許多流寇流竄進山,這兩支強軍也是剿不勝剿,太行山脈山巒起伏,那些流寇又沒有山寨可打,往往追擊一日連人都看不到幾個。連登州的步兵都是如此,曹文詔的騎兵更費勁,他只得減慢速度慢慢前進。
六月初,陳新帶著耿仲明、左良玉等部進入衛輝府,鄧玘的川軍則比他們還早一些,除了馬祥麟老婆張鳳儀領著的千名川軍外,秦良玉在崇禎三年帶來的石柱兵餘部都聚集在了衛輝府。
當時秦良玉領石柱兵九千勤王,到現在已經被秦翼明帶先走了幾千人,沒有秦良玉秦翼明這樣的主心骨,川兵們也經常鼓譟,嚷著要回鄉,此時的薊鎮新兵操練完成,朝廷也擔心川兵鬧出事情,便同意了他們回家,但要求順路剿滅流寇。從北直隸到河南途中,陸續有些人馬離開先行回鄉,現在剩下的大概四千多,鄧玘領了兩千餘,馬祥麟和張鳳儀各領千餘,其中的張鳳儀所部已調往懷慶府城。
林縣大捷的訊息傳開後,河南巡撫玄默找到了目標,親自來帶領東路軍,集結地定在衛輝府,東路大軍雲集,計有登州鎮團練總兵營四千、登州標營七百、川軍四千餘、京營五千、昌平兵兩千、大名府團練兵兩千,河南本地毛兵四千。其中戰力最強的是登州鎮和川軍,但兩軍都是步兵為主力,其他各部營兵不堪大用,可依賴的只有家丁。
在河南的官軍人數名義上超過兩萬,實際上各部有多有少,京營和河南兵有不少空額,左良玉則遠遠超過,他們按玄默的要求駐紮在輝縣,等待巡撫的到來,輝縣城外佈滿軍營,
三十六營抗不住北方邊軍的壓力,往西突圍被許鼎臣阻截後,他們只能盤踞澤州,透過流動來不斷牽制官軍,但他們鬆散的體制很難形成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