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本就頭暈腦脹的凌恩藝愈發感到窒息。最終,她實在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凌恩藝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周圍一片安靜。但僅僅一瞬間,之前發生的可怕場景又如潮水般湧進腦海,她猛地坐起身來,滿心都是對寶寶安危的擔憂。
這時,一名護士正好推門而入。
凌恩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問道:“我的孩子呢?”
因為頭部受傷,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
護士看著滿臉淚痕、神色憔悴的凌恩藝,輕聲安慰道:“孩子還在手術中,請您別太擔心。”
聽到這個訊息,凌恩藝稍稍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又追問道:“我昏睡多久了?”
護士耐心地回答:“大約一小時左右。您身上只是些皮外傷,不過有些輕微的腦震盪,需要好好休息調養。”
凌恩藝聽護士這麼一說,高懸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可還沒等她完全放鬆下來,凌恩藝又迫不及待地追問起寶寶的情況。
護士嘆了口氣,神情凝重地說道:“寶寶被一個果籃裡手提木頭刺到了脖子,傷口比較深,所以目前仍在手術當中……”
凌恩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險些再次昏厥過去。
“脖……脖子?”她喃喃自語,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於是,她慌慌張張地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便急匆匆地奔向了手術室門口。
遠遠望去,只見夏娜孤零零地守候在那裡,眼神中滿是焦慮和擔憂。
凌恩藝的內心瞬間崩潰,悔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停地責備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帶著孩子一起去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痛苦地蹲在了手術室門口,身體微微顫抖著。
夏娜見此情景,連忙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試圖給予她一絲溫暖和安慰。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寶寶要遭受兩次車禍的折磨?”
凌恩藝泣不成聲,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如果不是我非要帶他出去,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夏娜輕輕拍打著凌恩藝的後背,柔聲說道:“別太責怪自己了,這只是一場意外,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寶寶能夠平安無事。”
然而,這些話語並未能減輕凌恩藝心中的愧疚與痛苦,她依然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之中。
在漫長而又煎熬的等待時間裡,她心急如焚地拿起手機,撥通賀謹寒的電話。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只有單調而持續的忙音,一次、兩次……始終無人接聽。
這讓她感到十分詫異和不解,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究竟是什麼事情能如此重要,竟然連電話都不接,她和孩子遭遇車禍這樣緊急的情況他人卻不知道在哪裡?難道還有什麼比他們的生命安全更要緊嗎?
憤怒與焦慮交織在一起,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聯絡賀謹寒,手指緊緊握住手機,不斷重撥著那個熟悉的號碼,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無人回應。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人——韓建君。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迅速按下了韓建君的電話號碼。
幾聲短暫的嘟嘟聲過後,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一個低沉而沉穩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