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你在想什麼.。」
乙玉笑笑,「我在想,據說,北美洲的太平洋鐵路每一哩都有華工的骸骨,幾時,也把他們運回家鄉安葬,那該多好。」
韋武搔搔頭,不出聲。
乙玉說:「要不要去看熱鬧?」
「是在東邊最崎嶇一段,需要用繩纜墜下山坡才可以看見。」
「你的英文可派到用場了。」
韋武緬腆,「還可以應付罷了。」
兩個年輕人趁放學時間空檔,往東邊山路走去。
雖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走近密密的樹林,也略覺陰森。
只見軍隊在附近平地已紮起營幕,裝置齊全得像一個小型軍事基地;衛星電話、電腦、傳真機、錄影器,統統齊備。
他倆一走近就有人迎出來,「是翻譯嗎?」
韋武問:「你們需要翻譯?」
「也徵求工作人員。」
「做什麼工作?」
「請看。」
山坡下邊至少有二三十人正在挖土,他們架起篩架,將每一寸土壤都仔細篩過,尋找蛛絲馬跡,認真得像老古學家一樣,人人汗流浹背。
乙玉見他們那樣有組織,不禁暗暗佩服。
韋武立刻被尼龍繩槌下山去做翻譯,乙玉站山崗上往下看,只見飛機斷成好幾截的殘骸已隱約可見。
「你好。」
乙玉嚇一跳,轉過身子。
身後站著一個金髮的年輕人,他自我介紹:「我是美國abc電視臺記者史東,你好。」
乙玉知道對外國人需要不卑不亢,她立刻說:「大家好。」
史東說:「家祖父是英裔,曾經到過此地買茶葉,他對這一區很熟。」
乙玉點點頭,「我們仍然售茶。」
史東看著她,「使我奇怪的是,你會說流利英語。」
「誇獎了,我是村上唯一間小學及中學的英語教師。」
「誰教會你英語?」記者永遠好奇。
「我在南亞大學畢業返回鄉村教書。」
「了不起。」
「過獎了,工作進行如何?」
史東說:「這不是一項密秘行動,我國答應人民:永遠不會放棄尋找戰時失蹤軍人下落,這次找到失事飛機,十分興奮。」
「可是一共有十名機員?」
「對,已找到若干骸骨,即時運返做去氧核糖核酸檢驗,我們亦已找到軍人身份項鍊。」
那俗稱狗牌的項鍊上刻著軍人姓名及軍營號碼。
「這次任務真叫人欷噓。」
是,蒼海桑地,半個世紀前的敵人,今日已經和解,甚至成為盟友,可是,經已犧牲的生命,永遠不會回來。
「軍人的家屬,經過五十多年,仍然在等待親人下落。」
在世的話,都是七十多老人了。
「其中七名軍人已婚,並育有子女,三名未婚,可是他們的兄弟姐妹繼續尋找。」
山坡下一陣騷動,原來又尋獲一枚重要證物,那是一副眼鏡。
「一定屬於菲臘下士,只得他一人患散光。」
乙玉看向天空。
「可是要下雨?」
「雨季已過,你們選的時間很好。」
「聽說一下起雨來非同小可。」
「是,煙雨瀰漫,形成瘴氣,不習慣會生病。」
史東忽然說:「農田旁的玫瑰叢十分動人,可否介紹它們的品種給我認識?我想側寫一段報告。」
乙玉想一想,不可對外國人太客氣,她說,「我還得改卷子呢。」
她走了。
第二天,韋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