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揚眉吐氣而已。
該死的,這麼小小的願望,為什麼都要妨礙她去實現?!
“唐敬,你是吏部侍郎,是百官表率,你就是這樣給百官做表率的?”
炎文帝一甩衣袖,冷聲道:“今日朕看在小詩仙的面上,饒你一死,但官降三級,調任京兆府少尹,以觀後效!”
“若你再犯糊塗,別怪朕……翻臉無情!”
唐敬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的同時,心緒複雜。
他是位高權重的正四品上的吏部侍郎,現在卻成了從四品下的京兆府少尹。
還是靠他最瞧不上的兒子,才沒有獲死罪,不然,現在全家都得被推到菜市場了。
最看重的兒子讓唐家萬劫不復,最看不上的兒子,卻拯救了唐家……呵呵,何等諷刺!
此時此刻,唐敬想到了當日唐逸質問他的話。
“我說我是小詩仙,你相信嗎?”
“我說唐畫的狀元,是抄襲我的詩詞獲得的,你相信嗎?”
“我說唐畫三元及第,全靠徇私舞弊,你相信嗎?”
“……”
每一句質問,都像是驚雷在唐敬腦袋炸開,讓他緊攥拳頭,心頭滴血。
原來,唐逸說的都是真的。
而他,從未相信過他。
如果相信他,也不至於會如今日這般屈辱了。
唐敬抬頭看向少年,只見那個穿著飛魚服腰挎著繡春刀的少年,此時正和燕王蕭棣說著什麼,嘴角泛著自信而陽光的笑容。
自始至終,看都沒看他一眼。
唐家對他如此苛刻,他唐敬對他如此刻薄,現在陛下處置唐家,對他來說那得多大快人心?
然而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有關唐家的情緒波動。
彷彿陛下處置唐家,誅唐家九族,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想到這些,唐敬的心像是被重重刺了一劍。
很疼!
疼到他無法呼吸。
那個少年,從此不是唐家的少年了!
“臣,謝主隆恩!”唐敬重重磕在地上,聲音顫抖。
炎文帝目光落在唐畫身上,唐畫身體一僵,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
“哼,區區一庸才,也敢亂我朝綱,攪我大炎科舉,簡直罪不可赦!”
炎文帝一揮手,冷喝:“來人,即刻張榜公示天下,剝奪唐畫一切功名,褫去其翰林院修撰官職,貶為庶人,此生不得錄用!”
“另,立即將唐畫收監,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唐畫聽到炎文帝的話,當場嚇趴在地上。
完了!
聽候發落,那不就是讓自己等死嗎?
“陛下饒命,陛下開恩,臣知錯了。”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啊!”
然而,炎文帝看都沒看他一眼。
寧川一揮手,錦衣衛立即上前,直接將唐畫拖了下去。
聽著漸漸遠去的哀嚎聲,顏霜玉臉色蒼白如紙,她想要給兒子求情,但整個人這時候都被恐懼吞噬,雙腳就像是被灌了鉛,動彈不得。
而她身側,姜雲娜也是雙腿顫顫,站都站不穩了。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什麼文采風流,什麼學富五車,什麼完美男人……原來,全都是假的,都是唐畫演的戲。
姜雲娜雙眼泛紅,輕微咬著薄唇,努力抬頭看向臺上。
舞臺上,那個熟悉的少年頎長自信矗立在那裡,有陽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看上去格外的耀眼,但在她的視線中他的身影卻顯得很模糊,看得不真切。
原來從一開始,那個跟在她身邊對她言聽計從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寶藏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