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的對面,就是正在裝修的迎客樓。
唐逸沒有進自己的迎客樓,也沒有進天香樓,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站在大門前迎客的唐家父子三人,便轉身向不遠處的角落走去。
在天香樓左側偏僻的屋簷下,一個發須潔白的老人,正安靜地靠在躺椅上,一邊喝酒一邊曬太陽。
此時,太陽已經西下,夕陽打在老人的身上,讓他多了幾分的慈祥和溫和。
但唐逸知道,這位老人曾經肯定是兇名赫赫的人物。
因為他半敞的胸上,全是縱橫交錯的刀疤。
唐逸將一壺酒放在老人的面前,開啟瓶蓋,然後平靜地坐在老人的身側,沒有說話。
許久,老人實在抗拒不住酒香的誘惑,而且這酒見空氣時間久了,味就沒了。
“小子,有事求咱家就說,沒必要糟蹋酒,美酒無罪。”老太監撿起地上的酒壺,蓋上蓋子。
“的確有事,想借您的地方,辦一點私事。”唐逸點頭。
“會出人命?”
老太監問了一句。
唐逸搖頭,道:“不會,但可能會發生一點動亂……”
老太監想了想,道:“那一壺酒不夠,天香樓要是出了動亂,砸的是天香樓的招牌,你小子憑一壺酒,就想砸咱家的招牌?不能夠。”
“當然,除非你辦的私事,能有個說服咱家的理由。”
唐逸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道:“我妹妹受傷了,遍體鱗傷,而兇手,現在正在裡面春風得意。”
老人微閉的老眼陡然睜開,看向唐逸:“是昨日那小娃娃?”
唐逸點頭。
老者微微頷首,隨即靠在躺椅上,聲音平靜而冷漠:“嗯,去吧,打狠一點。”
唐逸站起身,恭敬衝著老者躬身行禮。
重新回到天香樓前,看著絡繹不絕的賓客,唐逸臉上不由有些譏諷。
唐家的大概情況,他是知道的,唐浩母子倆已經將唐家生意搞得虧成渣,府裡連幾百兩都拿不出來了。
而天香樓宴客,打底萬兩起。
他還真搞不清,唐家現在哪裡還有銀子來大宴賓客。
當然,這和他沒關係。
“四弟,你總算來了。”
還沒走到大門,唐畫已經笑著迎了上來。
“今日是咱們唐家的大喜之日,你要是不來,我和唐浩都準備回去扛著你過來了。”
唐畫攬著唐逸的肩膀,笑著衝唐敬道:“爹,看吧,我就說小逸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唐逸淡淡掃了唐畫一眼。
這是拿話點他呢!
我是拿了你的詩奪的狀元位,但你要有大局觀,為了唐家,你就得忍氣吞聲。
呵……想得美!
“怎麼?來了也沒話對你哥說嗎?”
唐敬看到唐逸來,心裡是有一點點欣慰的。
畢竟今日是唐家宴會,唐家嫡子卻不到算怎麼回事?
只是看到唐逸臉色淡漠,他頓時不滿了:“你哥哥剛剛中狀元,連幾句祝福的話,你都不知道說嗎?”
唐逸淡淡一笑,道:“我說恭喜,他可能會掉腦袋,你確定?”
殿試盜詩,那可是欺君之罪。
擱在這個時代,不僅唐畫要掉腦袋,難說還會連累全家。
“放肆!”唐敬臉色驟沉,險些忍不住一巴掌甩在唐逸臉上。
你哥剛中狀元,前途無可限量,你敢詛咒他?
“唐逸,你別不識好歹,在你面前的是新科狀元,也是翰林院修撰,還敢狂妄?”
唐浩冷哼一聲,滿臉得意道:“信不信我哥現在一句話,整死你就跟